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北风夹着大雪吹得破旧的窗户呼啦啦作响。
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是过了很久。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妇人看着丈夫的惨样,愣了好一会儿,嗷的一声凄厉的喊叫,直扑了过去。
男人倒在地上,脸如死灰,两唇惨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当家的”她伸出她那一双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十分嶙峋的手,抱着丈夫的脑袋,尖锐的哭泣着,她朝着罪魁祸首看过去,一张苍老发黄的面孔涨的通红,“大妞,你在干什么!他是你爹!”
“你怎么可以那么不孝!”她疾言厉色,音调越来越高,似乎要将人的耳膜刺碎。
“一个畜牲而已。”
面对妇人这连珠似的质问,她淡淡的,捂了捂自己的耳朵,黑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却使她印象深刻的女人,不为别的,只因她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这女人看上去起码一百多,但实际上才三十,这地方真奇怪,人的寿命竟然平白短了一辈倍。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饭呢?我和二妞三妞都没吃饭呢!”她看着地上那大瓷碗的碎瓷片,那碗干干净净的,但可以通过细节看出来刚用过。
“什么畜牲不畜牲的,那是你爹!”妇人气急败坏的喊着。
“饭呢?”她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实际上他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自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一粒米。
“没有!”妇人没好气的说到。
“呵呵”大妞舔了舔唇,咧嘴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这畜牲吃过了吧,还有那个老太婆和宝珠也吃过了吧。”
“你也吃过了吧,你说的巳时10点的饭,怎么就没我和二妞三妞的份了?”这样说着,她的嘴咧得更大了,眼里满是嘲讽的表情。
“说没有,就是没有!还有,你要叫我娘,别没大没小的。”她一面对自己的女儿,那什么神气就都出来了,她轻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开腔,“你都干了这样的事,竟然把自己的爹都废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干了,还想吃饭?”
“爹?他配吗?”大妞勾了勾唇,反唇相讥,“他把自己的女儿拉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爹,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爹?”
“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罢了。
“他已经被惩罚了不是吗?你不是已经废了他吗?”妇人闻言激动起来,她看着大妞,似乎她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是你爹,他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喝醉了!”
她越来越愤怒了,若不是她怀里抱着丈夫,若不是大妞离得她有点远,她恨不得指着她鼻子骂,“你怎么能下手那么狠?发生那样的事情,叫人来就是了,谁还不能来帮你,用得着把你爹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悲伤的不能自己。
“真是好笑啊!我昨天没有喊吗?喊得那么大声你没有听到吗?有人过来了吗?那畜牲放过我了吗?我不废了那畜牲打算等着被凌辱吗?”大妞似乎听到了极好玩的笑话,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妇人则惊愕一刻,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看到大妞那玩味的眼神,羞红了一张脸,随之而来的恼怒,那是什么眼神?还有这孩子用什么态度和她说话呢!
她只觉得自己一腔母爱皆付之东流了,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