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公子扇着一柄玉骨折扇,扇面上画着塞外的风景,题着扭扭曲曲如同蚯蚓爬行的鲜卑文字,整幅画面极其不和谐,不耐烦地收起扇子,在桌子上一敲,怒道:“戏,怎么还不开始?”
吴义存点头哈腰地凑过来,垂耳聆听着公子的训斥,然后挺直了腰板,怒叫道:“老鸨子,你耳朵聋吗,他妈的戏怎么还不开始?”
老鸨子不敢驳斥,脸上既是恐惧,又是强颜欢笑,道:“大……大爷,这个戏班子还没准备好,我去后台催催。”额头满是冷汗。
老鸨子一是担心这贵公子前来万仙楼不怀好意,到时候将整个万仙楼砸的稀巴烂,损失可就大咯,二是担心贵公子看上了媚娘,想要抢走,自己还要亏掉几千两银子,三是担心伺候不周,这鲜卑的皇族公子,直接将万仙楼封了,从此以后,自己可就亏得底掉了!
她迈着脚,一路匆匆地来到了后台,到了后院,还没掀起房门的帘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正是胡魁。
“这娘子的胭脂可真香!”胡魁淫笑声音传出。
原来,胡魁坐在台下,一直不见大戏开场,百无聊赖,低声道:“唱戏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咿咿呀呀,听不明白唱的什么玩意,不是唱戏的娘子俊俏,我可是一句都听不下去。”
邢尚荣深以为然,两人均是不爱读书的满腹空空草包,不由臭味相投,道:“可不是,上一次我去戏楼听那秦香莲告状,本来听那戏子可是仙门府来的名优,没想到一看那满脸白妆的秦香莲年纪比我奶奶都大,差点吐出来,别陈世美了,世上谁会要这样的秦香莲?”
“可不是,不如先去后台瞧瞧,若是唱戏的花旦美翻了,我连花魁娘子都不要了,若是唱戏的不漂亮,或者是个老娘们,等会上台咱们便喝倒彩,看不成戏,总能看笑话找乐子不是?”胡魁坏笑着出主意道。
黄旦中犹豫道:“贸然去后台,万一被人发现,以为是来捣乱的,不太好吧?”
胡魁斜着眼看他一眼,道:“你怕什么,你爹是黄神医,万一挨揍,还怕治不好你?”
“谁敢打我们,我非一拳打死他。”朱威晃动着粗壮的手臂,得意道。
“你就吹吧,怎么见了那个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邢尚荣讥讽道。
朱威知道他指的是凌云,脸上惭愧,默然不语。
胡魁不管这么多,带头离开了位置,其他三人只好跟上,四位公子哥趁着万仙楼里乱哄哄的,没人注意,溜去了后台。
万仙楼并没有专门的戏台子,只是临时搭建,所以后台唱戏人都躲在后院的房子里,换戏服,描眉打鬓,化脸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