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新骨已齐。”
黑衣人单膝跪在山洞前,双眼直视着地面,轻易不敢抬头。
“嗯,你做得很好,梅三。”山洞内那人笑道。
“还有一事,主公。”梅三想起这几日在易家村的所见所闻,神色凝重了几分。
“但说无妨。”山洞内那人道。
“易家村这几日有易学大会,有位女子在寻三年前服用过药粉的人。”梅三微抬起头道,“属下怀疑,上次山洞中那几具新骨被盗,也与她有关。”
“哦?那女子是何许人也?”山洞内那人闻言,来了兴趣。
“此女来自黄泉村,姓纪,名五福。”梅三道,纪五福这几日大出风头,想要打听到她的来历并不是难事。
山洞那边静默许久。
梅三也不敢问。
“唉。”山洞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人道:“随她去吧。”
随她去?不需要加以阻挠吗?若真让那女子查到些什么,他们岂不是有暴露的危险?
“可是主公……”梅三急了。
“她查不到的。”那人轻描淡写地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唯留跪在原地的梅三一脸苦笑。
纪五福回到家后倒头就睡,直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她神清气爽地推开门的时候,一把冰糖葫芦猝不及防地凑到了她的跟前。
她笑着低头看着那身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孩儿。
“嘻嘻,五福姐姐。”冰糖葫芦被移开,红果果的背后果真是李容昊那张肉嘟嘟的小脸。
“你快先进来。”纪五福将他拉进门,小心地看了下门外并无人留意,这才转过身来面露责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是我让阳夫子偷偷带我出来的,放心吧,我爹和烟姨娘的人并不知我跑这边来了。五福姐姐,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李容昊边说边拉起她的手往屋里带,仿佛自己才是这家中的主人。
李容昊口中的阳夫子正是公羊述,如今他成为了李容昊的夫子,李容昊不管是想偷偷溜出来见李小蝶还是纪五福,都方便了许多。
“你这小孩儿。”纪五福无奈地任他扯着往前走。
二人坐在桌边,一人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纪五福并不介意将糖葫芦当早饭,一口咬掉了半个,嚼着酸甜参半的果子含糊不清地问他。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是从那地方“回来”的,所以她就没把这小孩儿当外人,相处起来就跟家人一样。
而李容昊对她的依赖,也比对自己的姐姐李小蝶更甚。
所以他今天才想起来一些事情,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第一时间告诉她:“五福姐姐,前世爹死了后,我被烟姨娘扔进骨坑之前……”
那是一段并不愉快的经历,李容昊小脸蛋微微发白,但仍是坚持着把话说完:“烟姨娘曾说过一句话。”
李业染上骨瘟死后,烟姨娘与她的姘头合谋夺走李家家财并相约去苗人村寻骨瘟解药,临走之前,把病得奄奄一息的,无力抵抗的他推进了骨坑。
她说:快把这累赘丢了,我们去苗人村找解药。
可怜他又渴又饿,昏昏沉沉地在骨坑里,闻着那刺鼻冲天的腐臭味度过了自己最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