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959年10月13日

北草堂

战熙坐在北草堂里，手里拿着北草堂的账本，作为北草堂的东家，战熙正在认真工作着。

隔着帘子，可以看到外面忙碌的人群，常御医的两个孩子常茯苓、常白芷都在忙碌的为病人看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营，北草堂已经成为中荣街首屈一指的药铺，不但因为经常有义诊，而且更照顾穷苦的百姓，还因为有常白芷这个女大夫，大姑娘媳妇有些妇科的毛病终于有专职的大夫可以看诊，无形中为北草堂带来很多回头客，口耳相传，北草堂的生意自然就越来越好。

苏木哥也已经升做掌柜了，还招了一个叫铁蛋的孩子在药铺里做二，铁蛋他母亲病了在药铺里舍过药，之后铁蛋母亲的病好了，铁蛋就主动来店里做事，苏木看他可怜收了他做二，给他一份工钱，一半用来还当初舍的药钱，铁蛋很开心他可以赚钱了，这一做都快一年了。

北草堂现在已经不是药铺了，而是一个有了规模的大型药铺了，店铺里各种名贵药材都有的卖，收入也直线升，现在盈利直逼西街的美食阁，隐隐还有超越美食阁之势。

战熙算账从来不用算盘，基本就是心算加笔算。核对好账本，战熙很满意的收起账本，个月的纯盈利已经达到800两银子了。扣除掉正常营阅资金，东家们的分红，战熙还按照北草堂当初订立的规则拿出一部分分红给店铺里的员工。

常茯苓、常白芷完美的继承了常御医的好医术，现在的月俸已经远远高于常御医那个太医院的月俸了，常御医常常抱怨孩子赚的比他多，他在家里快没有地位了。

自从有了常茯苓、常白芷坐诊以后，子钰哥哥又能回到北王府专心读书、研究药理，战熙很感激常御医一家，是一年多多亏了他们撑起了整个北草堂，凭着高明的医术，把北草堂发展壮大。

战熙正在休息，帘子被掀开，常御医急切走了进来，“东家你在正好，老夫正想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战熙指着榻傍边的位置，“坐下。”

常御医坐下，将头靠近战熙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夏皇的病加重了。”

战熙心下一抽，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常御医声的解释道：“最近郭院首去给陛下看诊太频繁了，基本两三就要去一次，而且常时间呆在御药房配药，老夫看，陛下一定是病更重了，郭院首的工作时间长度直接和陛下的病有关。”

战熙觉得有道理，两三就要去看一次病，用药也更频繁的话，确实不是什么好现象，只能是病的更重了，药量也不断在调整。

战熙眉头微皱，声的询问道：“这样，当初我们估计两年还是太保守了，夏皇的病也可能急剧恶化对吗？”

常御医脸的皱纹都皱了起来，沉重的点零头，眼底也有一些遗憾。身为医者一样有没有办法治疗的病灶，他很相信郭院首的能力，如果连郭院首都没有办法，整个太医院也就没有办法了。夏皇不算年纪太大，只能病的太重了。

北王府

战熙一直到回到北王府都心事重重，明知道会产生结果，却无力改变，夏皇的病一定会产生蝴蝶效应，可是北王府在这里又能扮演什么角色呢？想做点什么？可是却发现做不了什么，这才是让战熙最郁闷的。

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哥哥战晨依然在和一堆资料奋斗。

战熙走了进去，这些资料不是账本，而是这段时间以来幕僚们每日收集来的资料，统统会有一份送到这里，大家都希望从里面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资料太多了，需要仔细的鉴别。

战晨看到战熙回来就趟在软塌，睁着大眼睛看着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不太对劲，开口问道，“妹妹怎么了？今不是去北草堂收账吗？难道北草堂出了什么事？”

战熙摇了摇头，“没有，是陛下出事了，病情加重了，我在算还有多少时间？可是我算不出来，连夏皇到底是什么病都不清楚，好茫然啊。”

战熙坐起来，看着战晨道：“哥哥，今下午我见了常御医，常御医特意告诉我，夏皇的病情加重了，当初我们保守估计还有两时间，现在恐怕只有一年了，而且夏皇的病如果急速恶化，一年恐怕都没樱”

“妹妹，所以你在担心吗？”

“哥哥，难道你不担心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对皇权交替心里很慌呢？”

“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有一些莫名的害怕，妹妹放心吧，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和我们一样没有经历过，大家都害怕，而且我们至少还比别人有准备，知道这一切很快会来临。”

战熙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一切终会来。”

“妹妹，你要这样想，至少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三位皇子还没有过多的把持朝政，一切还在陛下的控制中，这个情况至少降低了夺嫡的风险。”

“哥哥，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身体已经这样了，还迟迟不立太子稳定民心呢？”

战晨扬扬眉道：“妹妹，陛下只是没有公开立太子，不代表没有立太子。”

战熙大眼睛一亮，“有道理……我明白了，确实，陛下立了太子不公开也是可能的，哥哥你太聪明了。确实确实，完全有可能。现在公开会把太子至于危险之中，百年之后直接宣读也是一种继承的方式。就是这个方法有点悬，大家的心都跟着悬着。”

“这也是我的猜测，陛下这么精明，他应该会安排身后之事，连押质子这样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没道理不安排好继承饶。”

“哥哥你觉得如果陛下真的立了遗旨，最有可能给了谁？”

战晨想想道：“付丞相是首选，不过我想封储的诏书肯定不只一份。至于会给谁？付丞相还有皇家庄园里那些老亲王们都有可能。”

战熙觉得有理，“希望如此。这样来不公布也是有好处的，就怕没有遗旨。”

“妹妹，不用担心，告诉你个好消息，钱野又升职了，现在主管五城兵马司了。兵部特命的，兵部尚书真是个妙人，居然放这么大的权给钱野。”

“这是什么情况？”

战晨略有深沉的道：“兵部本来就统领着御林军和五城兵马司，现在两个侍郎，宣王管着御林军，钱野管着五城兵马司，这算是正常的调度。妹妹，你发现没有，不管是御林军还是五城兵马司还有巡防营，这些驻京都的兵都还是牢牢掌握在陛下手里的，只要得到这些兵力的支持，平稳接权完全可能。兵部尚书肯定是陛下的人。”

“这我信，哥哥最近几位皇子就没有争权？”

“自然是有的，朝堂现在也不平静，宏王招揽的这批学士确实有点厉害了，在朝廷可是全力帮着宏王，现在有些官开始选队站了，陛下迟迟不表态，这三位皇子都有人选。”

这时，耿迪先生匆匆的进来报告道：“公子，姐，刚刚收到消息荆州水灾，在朝堂引发巨大争议，夏皇大怒，下令救灾，兵部尚书和都察院都奉命前往荆州救灾，三位皇子同时请命前往赈灾，夏皇已经准了，明就会出发。”

战晨拿出地图，战熙和战晨围着地图查找荆州的位置。

荆州在大夏帝国东边，地理位置靠海，出现了大规模的水患，定然非常严重。

战熙立刻想到了在东阎军服役的东方旭，东阎军的驻地在遂州，就是荆州傍边，战熙立刻对耿迪先生道：“先生资料给我一份，我要给东方旭传个信，告诉他荆州发生的灾难。”

耿迪先生把手的资料递给战熙，“姐把这份寄去吧，回头属下再抄一份送过来。”

“好。”战熙接过资料，再拿出纸张快速的给东方旭写信。作为最靠近灾区的兵力，战熙希望东方旭能帮的灾区的忙，凭自己的记忆把救灾的关键问题写给东方旭知晓。

战晨向耿迪先生问道：“先生分析，这三位皇子抢着去赈灾是为了立功吗？”

耿迪先生点头，“刚刚在书房几位幕僚一致的意见就是，赈灾是假，抢功是真，首先提出要前去帮忙的是宏王，然后三王爷、四王爷才抢着要去，争执不下，夏皇才大手一挥全部都去吧。属下看对于灾情，他们去只会添乱，赈灾是抢时间，收到命令第一时间兵部尚书和都察院的官员们下了朝就直接启程了，这帮皇子还要准备，明才出发，当真可笑。”

战晨继续问道：“先生，这次受灾面积很大吗？情况很严重吗？”

耿迪点头，“很严重，东边已经连续一个月在下雨，海域涨，冲垮撂坝，海水倒灌，这还不算，气一直下雨，连内部也开始大面积涨水，这不是一个城一个村被淹，这是荆州布政使报救助，明整个荆州五大主城全部出问题了，很严重。而且如果雨一直不停，受灾面积还会蔓延，大夏东边三个州，荆州，遂州，宜州，都危。”

战熙听到耿迪先生的话，立刻在信再加，保护遂州，防范于未然，开渠疏流，各种减缓水灾的方式都写去，原本想的救灾看来先要自保再救灾了。还有难民安置，荆州难民肯定会涌入遂州、宜州，如果不好好安置整个东边就要乱了。

听到这里，战熙忍不住了，“哥哥，这事大了，耿迪先生，朝廷放出多少赈灾款？”

耿迪先生道：“夏皇首批赈灾款是放了100万两银子，今是刚刚下达的命令，恐怕户部正在筹备了。”

战熙却感叹道：“可是现在钱没有用啊，现在需要安置房子，粮食，药物，这些才是最有用的。”

耿迪现在点头，“大夏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灾难了，一时之间没有拿出好的对策也是可能的，很快应该会有人响应粮食药物这些送去灾区。”

当，战熙就再一次回到北草堂，“苏木，我刚刚收到消息荆州水灾，会需要大量的药材，我们店虽然不大，但是也应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整理一下，将后院里囤放的草药整理出来，东家我要送到荆州去救灾，给店里留下一个月的常用量，其他的都捐了吧。”

苏木快速的去清点了药材，出来报给战熙：“东家，的清点清楚了，大概是5300两银子的药材，东家全部要捐出去吗？”

战熙凝眉道：“你留下这一个月店铺运作需要的药材，其他的先救急吧，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苏木这两辛苦一点，去周边村庄和你那些熟客那收购药材，有多少要多少，这里是两银子，先收，不够再找我拿。要快，早一点把药材送到就可以多救一个人。”

苏木拿着银两手都在抖，“东家，放心的一定办好。”

“去吧，一会我就安排人来收。”

“好，的明白，的现在就去收药材。”

战熙交代完了北草堂，又出了城西门，去了西街美食阁。

美食阁掌柜本就是北冥军军需官退役，更加明白这种救灾的需要，很快就很好的安排了赈灾的物资，不用，掌柜的就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准备的都是不容易坏的食物，和土豆一类可以长时间保存的蔬菜。

掌柜的道：“姐，属下觉得我们送物资没问题，可是姐，在荆州这些物资又要交给谁呢？要是物资没有交付给百姓，那这物资可就浪费了。”

战熙点头，掌柜的考虑的周到，有着军需官本身的业务常识，“放心吧，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们毕竟以北王府的名义救灾，不是朝廷，所以应该没有办法去和朝廷的人对接，东边我们也没有人，但是我的朋友东方旭在遂州东阎军，离荆州很近，我想把物资送到他那里，由他安排，他有军队，比我们更容易在东边行走赈灾。”

“如此就好，姐，随时可以找人来运。”

“好，我一会就来亲卫们派兵来运输，掌柜的我们的粮食储备都捐助出去了，我们自己还是需要储备的，这是两，掌柜的还是要尽快购买存粮越多越好。”

掌柜的收下两银票，“好，属下明白。”

当日，北王府亲卫军就带着满满百车粮食药材出了城，朝着东边行进。这是荆州水灾后第一批从渊启程送往荆州赈灾的车队。

皇宫

三日后，夏皇高高的坐在龙椅，“爱卿，北王府的熙郡主开始大量的朝东边运输粮食，药物，你知道吗？”

付丞相恭敬的道：“回禀陛下，微臣略有耳闻，听是买光了城西的粮食铺子，大量的收集粮食送往东边，渊买不到了，还在外围扩大购买范围。”

“爱卿，你朕为什么没有这么好的孩子，那么的孩子都知道受灾的地方需要粮食草药，可是朕那三个孩子，带着自己豪华的行装路，没有一个人想着带着粮食，草药去灾区，赤手空拳他们是想救什么？”

“陛下，三位皇子未必没有想到，或许是认为工部会安排。”

“爱卿，你不用劝朕，他们眼里心里想的都是功劳，不是灾民，朕看的清楚。”

付丞相不言，越是在付丞相这个位置越要明白，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陛下偶尔吐槽自己的孩子，这个话可不能接，血脉血脉终是自己的种，自己可以骂，别人可不得。

夏皇继续道：“传朕的旨给南塘俞、镇国将军，让他们全力调动南边的粮食和药材，支援东边的荆州，立刻执校”

付丞相恭敬的道：“是，臣立刻办。”

付丞相明白这是又放权给南塘俞了，东方谦在南塘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无所作为，行政这块更是插不手，赈灾这种事情只有南塘俞能办，还能办好。南塘俞翻身的机会来了。

北王府

北王府里也第一时间收到了，关于夏皇任命南塘俞赈灾的消息。

战熙摇着头道：“南塘还是牢牢掌握在南塘俞的手里啊，镇国将军在南塘成了摆设了。”

战晨一点都不奇怪，笑着道：“你让镇国将军到北地去试试，道理不是一样，人家在南塘几百年打下的江山，岂是一纸调令能撼动的？镇国将军要是聪明的话现在应该请旨回荆州赈灾，遂州才是他的地盘，回去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战熙点头，“对，而且现在正好是机会，东阎军完全效力于镇国将军，现在陛下已经放过追究南塘俞了，而且现在还必须重用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哥哥，不过我看这个镇国将军呆的很，未必能想到请离。”

战晨点头，“老实到一定程度就是傻。希望东方旭没他父亲那么傻。妹妹你的粮食药材是交给东方旭了？”

“嗯，东边，只有他在，交给他没什么问题，希望这批粮食药材能发挥点前期作用，真正的援助还是需要大夏朝廷，我们送去这一点真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