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忙着商会的事,带着你大哥出门了。这后院里的事,还是不要闹到牌面上的好。二丫头,我记得你平日里不是挺懂事的吗,雯华不过就是染了风寒,怎么还把老夫人给折腾过来了。这本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候,老人家若是舟车劳顿,有个什么闪失,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你说说,你还在家里照顾雯华这些天了,也不知道回婆家。老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雯华,你以前不会连这点儿道理都没教过她吧。我虽然是当家的主母,可这要是有什么事都怪我照顾不周,那未免也荒谬了些。淮倾,你说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些回去。”
“母亲……”
“还有你,穆清……”我刚要说话,就被她打断,“瑾瑜虽然没说什么时候上门下聘,这也迟不过月末了,你不好生在世安苑等着过门,总是在外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这本来前段时间外头就流言四起,都快影响到熠然在商会的位置,文家、姚家我们都是有姻亲关系的好人家。千丝万缕的,到时候让其他的小人钻了空子,我昨日就是不想再让熠然操心这后院得事物,才没有说这些。”
大娘话音刚落,请来的大夫从里面走出来,二娘站起身跑过去,
“大夫,怎么样?”
“老夫人的病情……”刘大夫支支吾吾,盯着周围人。
“大夫有话直说便好,这里又没有外人。”
“这……老夫人是……是中毒所致昏迷。”
“中毒,刘大夫,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娘轻笑着。
“是啊,方才老奴还有给老夫人看过,虽然老奴医术不精,多少还是把的出脉象的。这老夫人的脉象,只是内火旺盛,脉息略弱,也没看出什么东西中毒。”
“假川七……”
我看出大娘的脸色似有波动,没有接话。
“假川七……”二姐没听懂刘大夫的意思。我想起薛飞帮我查二娘服用的茶汤时,曾说过,过量的虎杖,会逐渐出现中毒的现象。他当时还提过,虎杖有的大夫也会叫假川七。
可看着大娘的样子,定是知晓这位药,但若真是她找人做的,也不应该这么快。这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假川七又叫虎杖,本是活血化瘀、治疗咳疾的良药,可若是服用过量,就会伤及肝脏,甚至是中毒昏迷。老夫人……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病症。应该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好在不严重,适才已经帮助老夫人催吐,这两天好生调理身子。这两日我会过来为老夫诊脉,换药方。”
“有劳刘大夫。”
“客气了,那我就先回去,一会儿叫阿福从回春堂把药送过来。”
“琳琅……”二姐叫了琳琅送刘大夫出去,琳琅说老夫人已经醒过来。
二姐听见径直进了卧房,二娘抬起的手又收回来,我走到她身边,
“二娘,进去看看吧。”
她答应了一声,我跟着进了内室,大娘走在前头。
“外祖母,你感觉怎么样?”
二姐坐在床边,老夫人半卧着,脸色发白,勉强露出些许笑容,
“淮倾……祖母没事,别害怕。”
“母亲……”二娘身子本就才好,颤颤巍巍的追过去,我站在一旁见大娘不时看着凝瑛姑姑。
“你这是干什么……巴不得我倒在这儿……起不来了是不是……咳咳……”老夫人偏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娘。
我上前和二姐将她扶起来,拿了凳子放在旁边,让二娘坐在上面。
“穆清啊……”我听见老夫人叫我的名字,转头俯身。
她拍了拍我的手,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老婆子年纪大了,这有毒的的食物都胡乱放进嘴里,我要真是一把老骨头,今天真的栽在这儿,外头的人还不得以为,是我这女婿想谋害自己的丈母……你说是吧,大太太。”
“老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有人害您呢。只不过这两天登门的,怕是比头两月的人都多,您又带了那么多的护院、姑子,这谁还敢在如此严密的把手之下,自找麻烦。”大娘倒是冷静的很,我看出来这件事就算是她做的,也敢做到如此的理直气壮,声音都不发颤。
方才我站在老夫人身前的时候,正巧挡着后面人的视线,她拍我手背那两下,让我发觉这件事的蹊跷。难不成,老夫人早知自己会遭此毒手,进来的人也很是时候。
“……没人想害我,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服毒自杀,无理取闹,扰你清梦了……”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您放心,这件事我定会立即挨个盘问清楚,绝对给您的交代。”
“交代……你要真是想,不如就直接在这儿说清了……我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等着你的交代……”
“老夫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娘脸拉下来,看来江老夫人是非要逼着她,亲口说出二娘中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