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的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头天晚上冷傅挂完和罗安杏的电话后,在套间的沙发上木木地坐了一夜。
他翻看自己手里储存的照片,几张女人的照片在映入眼帘,女人穿了各式各样的裙子,身材高挑,眼里闪光。
冷傅胸口一阵刺痛,他想起在某个漆黑的夜里,创业不久的他为拉客户,喝得醉醺醺地从某个酒店出来,身后是酒红灯绿的五十六层高楼。
他的胃里有万马奔腾似异物在翻滚,抵在他的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苏可瓷在他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但他依然没有半点舒服。
手机在他兜里拼命地响,他直起腰站在平地上都快要倒地,苏可瓷赶紧扶住了他,冷傅醉眼朦胧拿出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听见电话那边剧烈的电流声和嘈杂声,然后他听到那边的人说:“你好,这里是警察局,在广荣路这边,发生了一起车祸,我们在死者的包里发现了一只手机,手机里只存了你一个人的名字,她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江小媛,请问你认识吗?”
冷傅堵在喉咙的异物一下子咽了下去,他脑子像灌了一壶冰水瞬间清醒,他贴近了电话问:“请你再说一遍。”
“我们是警察局,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江小媛的人吗?她发生了车祸,汽油泄露,轿车发生了爆炸,当场死亡。”
如五雷轰顶,冷傅的头嗡嗡作响,他的手垂下,酒精的作用不受控制地支配着他,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分不清东南西北。
苏可瓷还不明就里地问:“冷傅,发生了什么事?”
冷傅没回答,此时的他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但他走路像一条莽撞的虫,弯弯曲曲。
第六感让苏可瓷意识到一定发生了大事,她默默地跟在后面,当时他的车只是一辆价格低廉的比亚迪,他走到他的比亚迪前开了门。
他坐上了驾驶座。
苏可瓷赶紧拉他起来:“冷傅,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冷傅的身体犹如一坨铁块,以苏可瓷的区区之力,怎么可能拉得动他?任凭苏可瓷如何拉扯冷傅岿然不动,冷傅不耐烦,干脆直接甩开苏可瓷的手,关上车门,开了火。
“轰”地一声,车开走了。
苏可瓷看着冷傅的车开走,心急如焚。她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跟上了冷傅的车。
冷傅的车开得飞快,他闯了五个红灯,撞到一个障碍物才赶到了派出所。
但派出所的人告诉他:“已经有人认领了尸体。”
“谁认领的?”
“她父母。”
出了派出所的门,他打电话给江小媛的父亲,江父老泪纵横:“小冷……小媛她……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唯一的女儿呐……”
当冷傅赶到江家时,只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冷傅一下瘫在墙脚,他的身体如一团烂泥一样攀附在角落,他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可怜的猫。
苏可瓷赶了过来,当她看到桌子中央放着的骨灰盒时,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母。三九999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