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左宁街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一群俊男靓女围着一个喝醉的漂亮女人久久不愿离去，眼见着女人在地上耍酒疯，哭天喊地“阿烛，阿烛，你说商不亏不放我走，让我陪他等死吗！我命好苦，我都陪他两千多年了，商不亏你个王八蛋，老娘早晚弄死你，呜呜呜呜——”

“吴泽，店长在这耍酒疯，我们也不能放在这不管那。”

“去找老班，没看她喊老班的名字吗，让老班带走。”

“对对对，我现在就给老班打电话。”

不一会，远处窜出一道黑影，站定一看是个穿米色大衣的男人，眨眼的功夫抱起了地上耍酒疯的女人。

“灵姬，闭嘴，不要骂了，小心老板听见，关你三天禁闭，还有你们这群小屁孩，几点了还不回家，我留的课题写完了？用不用明天多加点。”

“老班，我们就看看热闹，马上就走，您看留课题就别了吧。”

围着的人全散了，那速度堪比小贩看见城管，不用多说，速度致胜。

灵姬看着抱她的男人，眨了眨眼，一下抱住他的脖子：“阿烛，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咯····”满嘴的酒气涌了出来，接着吐了他一身。

烛阴把灵姬扔在路边，把口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让灵姬吐个够，自己则拿纸擦了起来。

“年年都一样，今年怎么就变了？年三十还没到，圣诞开喝，今年想过西方年?”

“难受……口渴。”灵姬摊开手，一副待接的模样。

“吐完了，清醒了，知道难受了，早干嘛了，明知道自己一杯就倒，还喝，我现在就该把你扔在马路上，让你······”烛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灵姬打断了“您老能闭嘴吗，烦死了，有后悔药吗，我情愿你不管我。”

“哎，我还真是吃力不讨好，自作多情呗。”

“知道就好。”灵姬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往前走。

烛阴屁颠屁颠跟着，把外套披在灵姬身上。

“衣服外面是你自己吐的，我天生奴隶命，愿意伺候人，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老板不会管你，每次出现的只有我，只有我会接你回家，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你必须认命。”

刷……

灵姬把身上尚有余温的外套扔回烛阴怀里。

“滚，拿着你的衣服滚回去，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说我不配，我告诉你，我，哪怕现在趋于人下，骨子流的，依然是高贵的血统，不是你这个奴隶能置喙配或不配。”

“我是奴隶，那又怎么样，别忘了，你曾经还和我这个奴隶春晓一度，好不快活。”烛阴青筋暴起，他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听着她把话说完，他平生最讨厌他们这种上等人的嘴脸。

啪……

灵姬抽了他一巴掌，眼中强忍着眼泪，就那么盯着烛阴。

“我说过那不是我，不是我。”

“别哭，灵姬，别哭，我不是故意刺激你，你听我说，我们那段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们真心相爱，举案齐眉，还有一年，就一年，我的身契会毁，到时候我带你和阿喵回大周，好不好，你还是尊贵的公主，我做你一个人的奴隶，离开相思栈，还有老板，好吗？”烛阴眼里都是心疼以及希翼，他希望灵姬给他一个他想要的回答，可结果从来不怜惜眼前人，深情枉付，深情终究错付了。

“大周亡了，你骨子里依然低贱，我死都不会和你走。”

烛阴在这人世间听过最痛彻心扉的话莫过如此。

这座城不特别，普通到闲暇时无人愿意停留，不过，有一家书店值得一去。

它就宁安街尽头的转角处，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书店，白天不营业，晚上十点才会开门，而且只有为数不多的“有缘人”见过他的老板，一般人进去，看到的只有数不尽的书以及这个店的店长，不过见到店长也不枉此行。

利落的黑短发，涂着烈焰红唇，抱着一只黑猫的，坐在收银台的漂亮女人，就是店长，27、8左右年龄，成熟，知性，尤其是她标志性的红黑色的旗袍以及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翘着二郎腿，偶尔逗弄着怀里的黑猫，坐在那活脱脱一幅画，她把东方女人的韵味表达的淋漓尽致，所有进店的人不知道几人是来看书的。

书店店名叫相思栈，盏盏相思寄明月，明月相思寄我心，因为不知道店长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叫她相思店长，偶尔，在店里也会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笑起来特别和蔼可亲的男人，那男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据说叫林隐，是隔壁大学的老师。

相思栈就是灵姬的家，她就是店长。

恢复清醒的灵姬回到了店里，手一挥，原本紧闭的店门自动就开了。灵姬头都没回的往里走。

门前挂着打烊的牌子自己翻了过去。

-营业-

一个灯光柔和，无比安静的地下室里，有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抚摸面前的冰棺，深情的眼眸，望着棺内躺着的白衣女人。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闭着眼面带笑容，就像是雪地里的精灵，可惜精灵睡着了。

白衣男子摸着她脸，眼，眉，隔着厚厚的棺，虽摸不到，依然深情对着棺里的人说“曦月，你再等等，还有一年，明年的血月之夜，你就能重见天日了，到时候我就带你看看现在的世界，依着你的性子，你一定会非常欢喜。”

突然大门外，一阵灵动且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老板，姬灵枫求见。”

白衣男子顿时收起了所有的温柔冷着脸说了句“放肆，滚回去等我。”

-店里-

任谁都看的出来男人生气了，灵姬还往枪口上撞，也不客套只说了一句：“我不要答案，现在我只作为普通的诉求者，和你作笔买卖。”

男人笑了笑：“哦，倒是稀罕，你想拿何物换何愿，说说看。”

“用我身体里的树灵换烛阴永生永世的自由。”灵姬冷静的可怕，像在是完成某项使命。

“烛阴一年之后就自由了，你应该知道，你确定你现在要和我交易?”

“我想他现在就自由。”

“不过就是个奴隶，相处了几千年，你倒有感情了，还舍得用有……”

灵姬打断了他的话。

“以前是你的奴隶，以后他谁的奴隶都不是，他只能是林隐，不会是烛阴。”

“你到有了怜悯之心，左右不过你愿意，我也不说什么，交易现在就可以开始。”

定乾坤，主阴阳，灵姬的老板在意念之间，书店换了一个模样，我们认为真实的世界顿时成了幻像。

在睁眼一个恢弘大气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大厅有一个足有三丈长的巨大水池，上面飘满了各种颜色的盏，异常美丽，如果仔细看还会看见水池底就是刚刚见到的冰棺，抬眼是一个足有五丈长的巨大书架，虽说是书架，可摆放的却不是书籍，而是悬挂着一片片手指大小的竹简，叮当作响，书架下方是沉香长案，案上干净整洁，只有一方白锦，老板把手里的水晶盏放在案上。

“我商不亏，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做回头的买卖，交易完成，可回不了头，这些你都想好了？”

“我想好了，开始吧。”灵姬闭上了眼

“不肖子孙，请诸神灵。”说完老板左手中指向右手掌心轻轻一划，鲜血滴落水晶盏上，水晶盏变成血色，接着书架上飞来一片金色的竹简落在他受伤的右手，瞬间竹简上出现诸多莹莹小字，有个苍老的声音低声轻念“姬灵枫，大周的王姬，得商朝皇室相助身具苏妲己的最后一尾得以存活千年，千年来指引有缘人前来与之达成交易，所经手之人有周幽王之后褒姒、息妫夫人、貂蝉······姬灵枫，今日吾以商留血脉助诉求者以赤诚之心达成所愿……”

之后发生了什么，灵姬听不清了，也记不清了，只有那些名字，渐渐勾起她的回忆，褒姒，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