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谐咽下嘴里的饭,才道:“挺适应的,掌柜的也和善,该教的都有教我,客人…也没那蛮不讲理的。”其实生意冷清,有个客人都不错了,不过这事儿提出来多不好听。
“那就好,跟着秦掌柜多学学,他做了半辈子了,总有些年轻人所不能及的经验。”赵保国欣然说了两句。
赵谐闻言点头,又埋头吃饭。赵保国转脸对赵二牛道:“爹,明日正好逢五,我打算去施夫子家里请教一些课业上的问题,午间或许不回。”意思甭等他午饭了。
“成,我知道了。”赵二牛闻言便道:“正好我也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儿啊您说。”赵保国有些诧异,爹这儿还能有什么正事儿?外间只有一个木匠铺子是自家管着的,其它几个都租出去了,收租金可不到时候,就是到了时候,也在城里头,转上一圈儿就能回来,还值得特意提一提?
赵二牛放下筷子:“我打算回村一趟,一来从村里购些粮食备着,二来那打谷机前日做好了,这不过些天就该秋收了吗?正好送你伯家去用得上。”
“还真给您研究出来了。”赵保国大吃一惊:“厉害了我的爹。”又问:“也是,秋收是没多久了,送回去刚好合用,不过咱家不是买了田产吗?还用在村里收粮食?”
赵二牛瞧他一眼,十分嫌弃:“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咱家那十亩地,还不是上等田,又不是亲自打理的,佃给百姓总不能把粮全收了吧?还有那粮税总要交的吧?这抠抠巴巴的到咱手里头能有多少?再加上你一人吃的粮都能顶李虎牛二两个的了,能够吃?”
想想都头疼,他可没托钱家兄弟帮着寻摸城郊村子的田产,不过人都不卖呀,就十亩田的产出能够啥?又不是以前一亩能产出千多两千斤,这粮食的出产少得很,还不是全麦或全稻的,多数是些粗产,不谈吃不吃得惯,光说饱都困难了,还是得买粮吃。
赵保国愣了一下,便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点点头:“那成,不过这粮食可不好往城里运,要不我问马聪租个马车?”一买,肯定要买够吃到明年秋收的,那数量就不能少,总不能让爹挑着回来。
赵二牛皱眉:“还租马车?钱多了没处花呀?让徐老头多跑两趟拉就是了,既便宜又实惠了村里人,租个马车多贵。”就是马家小子跟儿子关系要好,他们也不能占人这便宜不是。
赵保国:…………他只是没转过弯儿来而已。
赵二牛转脸对赵谐道:“你明儿个跟我一起回,正好也看看你爹娘爷奶,再把打谷机的做法教给你几个兄弟们,秋收徐老头运粮过来时一起回。”赵谐来了城里,基本没回村过,这秋收了不得回去帮帮忙?再看看家里人?这肯定不能不回,要不然对他名声也不好。
赵谐知道他不能不回,不过心里却复杂得很,只好埋头吃饭,闷声应是。
饭后赵保国就溜到他爹的木工房去看打谷机,乍一眼看过去像个小船,又像个小推车,半空半挡,都是木制的,两侧有木轮接连着一块脚踩的木板子绕着正方,脚一踩上去,里头的滚筒就开始转了,滚筒上居然布满的是竹片弯曲而制成的倒钩,赵保国一看就知道这是脱粒装置,不过这也太简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