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年老衰弱,比不得白露年轻有力,见反抗不得,硬来也占不到便宜,只好就势往地上一坐,两手捶地,痛哭失声,活生生一个泼妇。
此情此景,看在孔浦和孔娘子眼中,心里话,那真是解气和舒坦,特别是孔娘子,老东西平时对她想打就打,想骂即骂,今日终于让她吃到苦头,果真恶人还得恶人治。
但再怎么解气,两口子也明白,他们可不能任凭白露打老太太耳光,这大庭广众的,也过于不孝,过于软懦了。终归孔姨娘并非贱妾,孔家亦为世家,即便是嫡姐,也不能将他们欺负到尘土里。
孔浦向孔娘子打了眼色,暗示她上去扶孔老太太,自己对颜芷汐抱拳:“二姑娘,您看人都打了,气也应消了。我娘她就是病得糊里糊涂了,才会胡袄。请放心,这种事不会有二回,无论在外头,还是在家中,都不再发生,还望您且息了怒,手下留情,且饶她这回。”
颜芷汐没吱声,她也不会和孔浦话,这只会白白降低了身份,只瞟了眼白露。
白露冷笑道:“连区区妾的娘家人也敢如此攀附主家,换作孔掌柜您会不气?况且令堂并非只攀附主家,还对我家姑娘口出恶言,还咒我家太太,这谁给的胆呢?只能是孔姨娘,您不用着急认错,等我家姑娘回府禀告了老太太与太太,自然会让您认错的,着急作甚?”
孔浦面色更加难堪,并不单纯是害怕,而是给气的。
二太太在阖府是怎样的境地,谁不知道?今儿个虽然是他们错在前头,但他们挨了打,也认了错,这主仆俩还想怎样?以为弄根鸡毛就真当了令箭?
还是觉得事闹大了,让二老爷知晓,她们母女俩能好过?
切,没准儿较过去更得二老爷的嫌弃,终归他们孔记银楼,二老爷也有份子,让二老爷平白无故的,丢了这么大笔进项,二老爷岂会不气恼?反而他姐姐,别的不,就凭她给二老爷生下俩子,就没人能奈何她,到最后谁吃大亏还真不好,真觉得他们会害怕么?
孔浦就冷笑一声:“二姑娘既然不肯作罢,那我也没什么话,只有等二老爷裁定,但是我奉劝二姑娘一句,父为子纲,妻为夫纲,二老爷终归是家主。您与二太太还是收敛些为好,否则惹恼了二老爷,做了什么无情之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敢……”颜芷汐显然被气坏了,露在纱巾外的眼眶也红了,心口也起伏着,一时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有扶着白露喘气。
心中却暗暗发笑,孔浦以为抬出六爹,就压了她么?切,若她真在意爹爹,则不会有今儿个这桩事了,她就是想看看,爹爹知晓后,敢对她们母女俩如何!
孔老太太见颜芷汐被孔浦给震了,既气愤又嘚瑟,气愤的是孔浦既能压住她,为何刚刚不话,害她白挨了两耳光,面子跟里子全丢完了,果真不是亲生,如何养都不熟的。
嘚瑟的是看样子二姑娘不过是纸老虎而已,一点就破了,可见是知晓她女儿能耐的,她非要将刚刚两耳光找回来。
孔老太太又推开孔娘子,对颜芷汐叫嚣:“你打呀,怎的不打?知晓打不起了吗?我定要让你跪予我跟前,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