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孝中立即冷冰冰地看向颜孝文:“二弟,为夫者扶也,为妻者齐也。你既然娶了二弟妹作妻,就应善待她,不让她遭受委屈,但你且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将一名妾宠上了,连带她母兄也嚣张至极,连那种话也敢当你嫡长女出口,还有半点体统吗?你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猪肚子里了?”
想到孔姨娘乃颜老太太外家的远房侄女,多年来也听闻过颜老太太对孔姨娘的抬爱,就连颜老太太也气恼了,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怎的还稀里糊涂的,不明轻重!
只是上承老,下顺意,此话大老爷不好明,也不好恨弟弟的房中人,便看向颜孝文的眼神愈加凌厉。
颜孝文此时气恼交加,将孔老太太与孔浦恨得底朝,叫你们嚣张,叫你们狐假虎威,平时嚣张些也罢了,今儿个连我嫡女到你们跟前儿,言明了声份,你们仍旧不收敛,连那般愚不可及的话也能得出,真把自个儿当我岳母和舅兄不是,也不撒泡尿照下镜子,看看自己个儿配不配。
这么想,又不禁狠狠瞪了眼孔姨娘。
若不是你私底下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他们岂会出那种话,岂会如此狂妄,我自己的嫡女,我再不待见,也不是你个当妾的能肆意糟践,更不是你那下贱的母兄能糟践的,果真是他太宠溺她了,宠得不知所以,看他会否轻饶了她!
孔姨娘被颜孝文狠狠盯着,心中有了些许惧怕。
这些年,老爷从不用这种眼光看她,看样子这回是被气急了,心中难免把孔老太太和孔浦,特别是孔浦骂个狗血淋头。
母亲上了年纪,你也上了年纪吗?怎的会容她去店上折腾,或是陪着玩牌,或是找个书的,反正想法子把她约束在家中,不就没今儿个的祸了?
心念一闪,突觉面前一黑,随后心口剧疼,人也不自控地向后栽倒。
待反应过来,才发现是颜孝文踢了自己一脚,口中还骂道:“贱货,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对太太如此不恭?平时我只是挂念太太身子不行,你也受用,才稍稍抬举你罢了,谁知竟纵容你记琳庶之别,不明所以了,还不快向太太磕头赔罪,求太太饶你这回,等我请你吗?”
孔婕娘随颜孝文十数年来,莫被打,被重话也没受过,今儿个倒好了,上来就是一脚,还当了这么多饶面,真是面子没了,里子也没了,免不了灰心丧气。
泪水也下来了。
但是眼泪还在半道上,又听颜孝文话中有话,虽骂她,但还是护短的,就知他适才的一脚,是做做样子给林氏与其他人看的多,气自己的少。
心中又升腾起希望,赶紧跪着上去,对林氏磕头:“太太,是贱妾失礼,教导无方,才让没出息的老母与兄弟讲出那种无理话来,太太想打便打,想骂便骂,贱妾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请太太莫要气坏身子,不然贱妾是死也难逃其咎。”
颜芷汐从未对父亲有过任何的希望,他会公正无私。终归一直在他心中,只有孔姨娘是真爱,只有颜舞姐弟仨是亲儿女。
可真听到事态已至此,他依然近于公开地袒护孔婕娘,视她们娘儿俩于无物后,颜芷汐内心还是冰冷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