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脚手架某半腰处,茂密树枝翠绿阔叶遮挡,一片阴凉。此处走廊置一桌两凳,皆是由同等木质制作而成,些许粗糙,几处地方还带着老皮。
木桌之上放一陶瓷茶壶,整体棕黑色,茶壶两旁各置一简陋的黑边白底陶碗。内里已倒了东西,溶液泛黄,隐隐香气扑来。
不知是茶是酒,亦或其他。
两个木凳上各坐着一人,姿势面色各异,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毕竟纵观所在的脚手架,所有人都在忙碌,也就这俩很是闲逸。
左边的一位正襟危坐,穿着粗布白衣,倒与这炎热天气有些格格不入,裹得有些严实了。而右边的一位就要正常许多,上身无袖敞胸皮甲,下身裤子无比宽大,粗略看着快要成了裙子。
虽说右边的这位身着清凉,但坐相却是有些混不吝,肥硕的身子斜喇喇半倚着,真不知这小小的木凳是如何坚持不碎的。
一定要颁发个“年度最佳凳子”的称号给它,方才以慰其辛。
粗布白衣端起茶碗,一仰头便是一饮而尽,赞叹的哈了口气,笑容也是应然而出。他看向对面的肥壮大汉,手抚髯须,满面春风道:“胖子,怎么?不来一口?”
敞胸皮甲其时正仰面盯着某处,听到问话,淡淡的扫了眼粗布白衣,发出不屑的哼声。手中的长鞭一扬,缓缓摆动,示意对方喝,甭管自己。
就又径自仰面朝天,
盯着某处,目不转睛。
粗布白衣有些愕然,心道面前这位是何时转了性?往时拿出这东西,如若自己不拦着,面前的胖子可是整壶整壶的灌,这点东西根本就存不住。
而现在……对方一副兴致欠缺的模样,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再观察其神态,怕是连魂儿都没在这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粗布白衣不由好奇,以他对这位老友的了解,能勾起对方兴趣的东西可实在不多。于是他顺着敞胸皮甲的视线看去,仰头观望,想要弄清是何缘由。
然而尽其眼力,终是无所得,入目尽皆平平无奇。他疑惑更甚,难道自己的眼力,还比不上对方一双小细眼?他不服之心骤起,生了比较之意,然后再次仰头。
他竭力睁大自己的眼睛,眼白部分的占比越来越大,也是变得愈发怪异。
“喂,你干啥呢?老白。眼睛睁这么大,本来就是一双死鱼眼,现在更像了,简直是死鱼本鱼。”敞胸皮甲偶然间回神,看向旁边的粗布白衣,瞧得其怪异面目,奇怪问道。
其声粗里粗气,野味十足。
道得最后,便是调侃一番。
粗布白衣,也就是敞胸皮甲口中的老白,听得对方的调侃,有些吃味,瞬间恢复之前的气定神闲。他看了看对方一眼,故作姿态:“我在……”
两个字吐出,他便没了话语,总不能说自己在找寻你观察的东西,然而什么都没找到。
那多丢面儿啊。
“嘿嘿,说啊!说不出来吧。你这家伙又犯傻了不是,早就让你请个高明大夫看看,你不听。这不,又发病了不是。”敞胸皮甲露出黄牙,哈哈大笑调侃与对面的老白。
“呵呵。”老白皮笑肉不笑,有点恼羞成怒,他接着道:“胖子,我哪里有病了?你不要断章取义。我之前几次都是在思考,思考!懂不?”
“我懂,我懂。”身着敞胸皮甲的胖子配合无比,连连点头,却处处显示着虚假,不是真心。果不其然,他这般点头过后,就又探头探脑道:“那你这次睁着大眼珠子干什么?还望着天。”
老白看着对方的大脑袋,不由一阵气结,想要对方改变那愚蠢的观点是无有可能了。不过看着近前对方惹人厌的肉脸,他就心里不爽,不由反问:“那你傻望着天干什么呢?”
“我哪里傻望,那是认真瞅着,你到底有没有文化啊?”敞胸皮甲牛头不对马嘴辩驳道。
说出的话很是牵强。
老白揪着自己的小胡子,心中一阵冷笑:瞎扯,就知道瞎扯。
要知道自己不说学富五车,三书五经那是倒背如流,稀奇古怪的书籍也是多有涉猎。而对面的胖子,竟然质问自己有无文化,这和“疑与男人有没有那话儿”有何区别。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白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揪自己胡子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眼看着就要张口开骂,忽的瞥见胖子手中长鞭,嗓子眼儿处的各种“斯文”话语,尽数原路返回。波波bb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