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宿舍内狂躁的打转转,他已经抽完了整整一包烟,还是没想到送出情报的办法。
特务处密不透风,谍报科无缝可插钻。
王进一竟然调来洛邑驻军封锁特务处。
他的狡诈和缜密无人能及。
明天,将是血雨腥风的一天。
夜色整夜无眠,一直坐到天亮。
上午8点,刺耳的哨声穿透阴沉的天色,响彻在特务处院内。
王进一早早站在院内操场上,等候手下。
三分钟,他看着表,集合齐了自己的队伍。
“各位,今天是最后一次任务,闲话我不多说,按照事先布置,出发。”
他摆手,所有人员分头上了三辆车,两辆军用吉普,一辆军用卡车。
夜色和林立国,上了沈清风的车,打头阵。
“处座,今天我们一定要灭了王宜良,打击共党的气焰。”林立国依然耐不住性子,毛毛糙糙的。
沈清风没理他,反倒是透过透视镜,端详夜色:“夜参谋脸色不好?晚上没有休息好?”
“是。”夜色坦承。
“第一次,紧张?”沈清风理解。
“是。”夜色不多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手枪。
“不要担心,过了今天,你会发现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啪,扣扳机,人倒地,任务完成。”沈清风谈笑风生,把杀人说的像猎捕一只兔子一样简单。
夜色僵硬的脸色并没好转。
林立国抓住机会嘲笑:“夜参谋你跟我打斗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怎么这会害怕了?”
“是。”夜色的回答,震惊了林立国。
没意思。
他摇着头,躲开正面面对夜色。
“沈科长,我和林参谋该如何配合?见到王宜良就可以开枪么?”夜色突然问。
他只有从王进一和沈清风的布置中戳出一个漏洞,才能给自己的同志创造可乘之机。
“不要着急,先观察周围的情况,最大限度打击共党地下党,我们获取的可靠消息,地下党派出十人小组保护王宜良,你们可以先用王宜良做人质或诱饵。”
“明白。”
“还有,届时小心,会有另外一拨人马配合我们。”
“谁?”林立国总是忍不住好奇心。
“这个不要问,注意观察,枪口只要不对准我们的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是。”
三辆车风驰电掣开到距离伊阙阑珊大酒店五百米外的一块空地,停了车。
“下车。”王进一走出第二辆军用吉普,挥手。
二十多号手持武器、身穿便装的军官士兵下车,整齐列队,排成两排。
王进一抬腕看看手表:“再过二十分钟,全体代表将从兵营抵达酒店,大家在酒店门外散开,行动吧。”
“是。”
二十多人分散离开,混入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夜色和林立国站在酒店大门外的两侧,分别选择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插兜而立,观察四周。
酒店外面,罗兰雨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打着洛邑女子师范学校的横幅下面,兴奋地东张西望,掩饰不住喜悦和自豪。
酒店门口,左右一边一个招呼客人的门童,眼神犀利,鬼鬼祟祟。
酒店对面,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泰发银行的招牌树立在楼顶。
夜色发现,二层有几间屋子的窗户半开着,窗帘被风吹的四下飘荡。
是藏身的好地方。
地面,门口矗立一对石狮子,一旦枪声打响,只有自己躲藏的那一面是安全地带。
夜色紧张的算计着。
如果自己带走王宜良,哪里才是最安全、又最有攻击力的藏身之地呢?
他的眼睛前、后、左、后巡视着、丈量着,恨不得在地面挖出一条沟、天上垒出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