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亭杂识》是什么?”本该问纳兰性德,康熙更在意月灼华对其人评价。
既然有这本书,不妨事的剧透:“当中包含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证等知识。”
康熙颔首,是个博文广识的人才。
“继续。”康熙想听的不是编外话。
月灼华饮了盏茶:“纳兰性德交友,‘皆一时俟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
轰隆,轰隆!
康熙难得笑容爬上眼角,就这样继续说下去。
月灼华浑不在意:“这些不肯落俗之人多为江南布衣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崧、姜宸英等。”
言及之人康熙有所耳闻,并不出奇。
“说点朕不知道的。”观月灼华面色,所知颇丰。
“说什么?”月灼华怅然若失,“不愧是美男子,只可惜已娶妻。”
梁九功眼角狂跳,偷瞄皇上,姑奶奶可真什么都不避讳。
康熙冷嘲热讽:“他二人珠联璧合伉俪情深。”有你一个妖女什么事。
月灼华套的不过一句卢氏安否,康熙已经回答了。
“不要妄想窥视天机,我的伤还未痊愈。”月灼华话归前言,“难道你对伤害转嫁乐此不疲,没受够罪?”
康熙真想拔剑戳对方两个血洞。
不信月灼华重伤未愈,真像对方所言,康熙一点感觉都没有。
月灼华:“右肋三寸。”
什么?康熙听懂了,上手在言到位置轻轻一按。
“丝!”疼的直哆嗦。
月灼华幸灾乐祸:“有感觉了?”
康熙怒视月灼华,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不痛就可高枕无忧。”天真的可以。
“二十九岁,虚岁?”月灼华自言自语。
搁下茶盏,没头没尾说了一句:“眼看就到三十岁。”
起身,月灼华走到门口,走之前丢下一句:“慧及易伤,情深不寿。”
眉头瞬间打成结,康熙问:“你说,月灼华何意?”
梁九功思忖一会小心作答:“可能关乎纳兰侍卫寿命。”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康熙忆及最开始,月灼华言及溘然二字,哑然而止。
“溘然什么?”康熙喃喃自语。
梁九功猜测,不敢开口,人明明活的好好的,不吉利的话不该说。
“三十岁,还有一年。”月灼华没道理无缘无故提一句,当时眼底带出些许遗憾与期待。
遗憾纳兰性德早亡?那么,又期待什么?
月灼华给人一种矛盾的奇异,康熙猜不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人才难觅,康熙格外重视纳兰性德,比其父明珠地位斐然,两人真不像是父子。
明珠的聪明没用到正途,纳兰性德却不然。
“找个理由派太医过府诊脉。”康熙不得不防。
梁九功会意:“明珠大人禁足,不慎染上风寒,吃着汤药也不见好。”
病没病梁九功不保准,有一点可以肯定,明相用生病一事博取皇上垂青。
“去办吧,尽快。”这是唯一验证月灼华吐露真假的契机。
“卢氏多年无子,太医一并看过。”大家族中怎能无嫡出,容若不同意纳妾,通房更是在用避子汤,真是任性!
“嗻。”梁九功去太医院,亲自跑一趟纳兰府。
月灼华边走边琢磨,纳兰性德这个人活着,意味着世界变幻莫测,记忆中所熟知的历史或可更迭。
她到不是怕无法掌控未来走向,一个人的改变有限,若能撬动历史天道早该灭亡。
对方身上疑点诸多,年纪不符,本人称二十九岁,有可能说的不是虚岁,那么缺失的十年去了何处?
假设仍是明珠的长子不变,下面的兄弟又是谁,不会也跟着出现差错?
明珠到底多少岁生的纳兰性德?
月灼华猛的停下,回身问跟着的暗卫:“纳兰性德是否明珠长子?”
暗卫答道:“不是,是幼子,排行第二。”
“长子纳兰揆叙?”
“是。”
“三子纳兰揆方?”
“是。”
“在世?”
“是。”
纳兰揆叙出生不详,死于康熙五十六年,谥号文端。
月灼华走累了,“你去找顶软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