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音就这样被徐令则背回宫里。
从人生鼎沸走到万籁俱寂,身旁的人从侧目而视到俯身跪拜,顾希音都没有看。
她静静地趴在徐令则宽厚的脊背上,闭上眼睛,内心是沉甸甸的踏实。
徐令则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和全身心依赖的放松,心中被欢喜盈满,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九哥,”到了宫中,顾希音挣扎着想要下来,“放下我,别让大河看见。”
徐令则却不肯:“他看到又如何?就说你走累了。”
顾希音:“……我又不是小孩子,这哪里行?”
“没什么不行的。刚才闹市之中,你不也很勇敢吗?”
这叫勇敢吗?顾希音捂脸,“我那是厚着脸皮。”
“那就继续厚脸皮。”徐令则胸腔之中似乎回荡着笑声,“今日开心吗?”
“很开心。”顾希音道,“可能我还是适合厚脸皮吧。”
徐令则笑声愉悦。
宫中的人在两旁整齐跪下,不敢抬头,却都听见了年轻冰冷的帝王从未有过的开怀笑声。
“父皇,母后怎么了?”听到“皇上回宫”的声音,大河蹬蹬蹬地从顾希音宫里跑出来,看见那两人的情景,立刻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顾希音脸红,幸亏天黑看不到。
她挣扎着要下来,却被徐令则稳稳地托着,听他不慌不忙地道:“脚底磨了个泡,走路疼。”
大河下意识地问:“那怎么不坐轿子?”
“我自己一个人能做的事情,不必劳烦那么多人。”徐令则腾出手来摸摸大河的头顶,“再说,自己的媳妇自己背,记住了吗?”
顾希音脸都快烧起来了,戳着他的肩膀道:“你跟大河胡说些什么!”
徐令则又大笑起来。
大河总算意识到父母好像是在秀恩爱。
徐令则把顾希音背到屋里放到榻上,大河也跟着进来。
顾希音笑道:“你们父子俩先说会儿话,我进去换身衣服,梳洗一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大河正在和徐令则提要求。
“父皇,我想读书,您给我找个启蒙的师傅吧。”
顾希音愣住还有主动要求学习的孩子,这也太长进了吧。
但是她很心疼,她反对超前教育,于是开口道:“你才多大?现在拿笔手不抖吗?”
大河觉得被鄙视了,不服气地道:“我都会骑马了!”
说完后或许是想起了上次坠马的事情,他有几分忐忑和赧然。
没想到,顾希音没揭他伤疤,反而在他身旁坐下,搂住他的肩膀道:“你这个傻孩子,你以为读书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不趁着年纪小玩两年,过几年你想玩,你以为你父皇还能纵容你?”
徐令则虽然是慈父,但是显然不是一个蠢人。
对于唯一的儿子,还是未来的继承人,日后他不会松懈的。
大河道:“为什么要做轻松的事情?”
顾希音:“……”番薯fan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