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娘,这破嘴。
村长急得揪下一根胡须,疼得他哎呦哎呦的。
张大狗一听村长婆娘这说的那些话,气得他双手死劲捶地,口里头还威胁着:“俺大半夜做恶鬼,生鬼胎,就在这儿生,就在你家大堂里生。俺要生七七四十九天,还要生七七四十九个鬼娃娃,然后天天在你家闹鬼,闹得你们家半夜鬼敲门。敲门,天天让俺的鬼娃娃半夜鬼敲门。”
“哎呦,哎呦,哎呦呦。”张大狗还不忘假装哀嚎。
“停,停,别吵,别吵了。”村长火大了,“你张大狗,停。”
“说,这鬼胎你是打哪儿来的?”
“啥,啥鬼胎?俺咋知道。”
“偷吃了谁家的祭品,快说。你这张嘴,迟早会把自己给吃掉。”
“村长,俺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俺从不敢偷鸡摸狗的事。俺从小到大就爱,爱种田,在庄稼里种田。”
“你家的田,上面是长草了还是长庄稼了?”
“不是自家的田就不知心疼。俺可是心疼俺家的田,它被牛给挖了三年了,心脏都挖没了,今年俺让它歇会儿,歇歇,歇歇。”
“歇,够了吗?昨个儿你又去哪家的厨房歇歇了?咋了?这肚子咋大了?呦,快生了吧,要不要给你找个稳婆啊?听说,这生孩子没稳婆会遇到黑白无常。”
“村长,你这张嘴,真臭,臭,臭。俺……俺不就是撞……撞邪了。”张大狗爬起来嘻笑,“你给俺几两银子,去请个神婆,化点符,明天就好了。”
“你这……你这……”村长气得又揪下一根胡须,“蠢货,蠢货,笨货。哪家撞邪会向你一样怀个鬼胎,你遇大事了,遇大事了。蠢蛋,蠢蛋!”
“上了年纪就上跳下跳。”张大狗不在乎地说,“不就是肚子里装了个鬼嘛,嘿嘿,还把俺吓坏了,这不,俺可缓过神了,找个神婆不就没事了。”
“说不准啊。”张大狗拍着大肚皮,“还能生出个鬼娃娃。哈哈,哈哈……呦呦,疼,疼,啊,疼疼,疼,村长,村长,俺要生了,俺要生了。”
“不行了,不行了。”张大狗躺在地上大吼,“快找稳婆,俺要生孩子了。”“哦,哦。”村长急得不停转圈,“稳婆,稳婆,找,找稳婆。三小子,三小子,快去,找稳婆。”
村长的声音很洪亮,住在隔壁的张小三听得清清楚楚。
他边跑出去边嘀咕着:“也没听见村长家里头有人要生在崽啊?”
一会儿功夫,张小三便拖着村里的蒋稳婆跑了进来。
蒋稳婆上了年纪,这几年收山了,接生的事儿也由着她媳妇干,自己呢,也不往外走,就爱待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
今儿,她刚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背上刚暖那么一会儿,就,就见大门撞进个男人,眼瞅着这男人眼熟得很,刚想骂几句,又被这眼熟的男人一拖二拉三溜,像遛狗一样把她给溜进了村长家。
蒋稳婆被溜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等她缓过气,又被一阵嚎叫声给吓得她差点儿三魂全丢了。
这嚎叫声便是张大狗给闹出了。
他在地上尽嚎着,“啊,俺要生了,要生了,要生了,俺要生在崽了。”
“你这大狗子大白天装怪会吓死人滴。”待蒋稳婆缓过神后便冲着张大狗骂。
她边骂边靠近张大狗的肚皮,还好奇地拍了几下,“这肚子,嘿,弄得还挺像了。瞧这样子,马上要生了。”
“嘿。”她边听张大狗嚎叫边笑,“嚎得也很像样嘛,声音再拉高点,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