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养病看书欺负中也中度过,大概十天后,温柔美丽的红叶大姐告诉我说,因为我脑壳受的伤迟迟不好,他们替我找了一家疗养院。
专业的,环境好,病友少,要不是熟人推荐,一般人连大门都进不去。
我忍不住发出疑问:“所以中也你还在坚持我脑壳受伤的设定吗?还带偏了红叶大姐?”
哇这是何等倔强的坚持。
他目光游移片刻,绷着脸点头。
我:“……”
说是这样说,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治病都花着人家的钱,总不能连换个住处都要挑拣一番吧?
于是我就被转到了一家精神疗养院,是带庭院的洋房建筑,如红叶大姐所说环境很好,周边绿化和小公园都做的很好,道路通畅但经过的车辆很少,在城市中是难得的安静地方。
斜对面能远远看到据说是整个城市最高建筑的大楼。隐约能看到上面印着一串英文,我看不懂,红叶大姐就告诉我是“森式会社”的意思。
嗯,大概就是,一个姓森的人开的公司的意思吧。
大概。
再向前再向前,越过庭院绿化和公园,越过一些看不清楚的模模糊糊的房屋轮廓,是辽阔的水面。这座名为“横滨”的城市临近港口,港湾周围建筑繁多,夜晚的水面就会倒映出万千灯火,与城市互为映照。
我不喜欢大海,却无法不喜欢这样的港湾。
我不喜欢海风,却无法不喜欢从港口一路横行而来的无声的喧嚣。
“没有战争。没有厮杀。没有血腥。”
住进疗养院的第二天,我站在屋顶阁楼的窗前平台上,眺望着远方,发出了如上的感慨。
“和平,真好啊。”
有人在我身后,没忍住似的笑出了声。
……
那是个看起来相当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一边胳膊下夹了本什么,脖子上挂了个听诊器。
我认出来这幅打扮是医生,是治病救人的角色,应当受人尊敬。因此,就算他刚才那一笑再怎么让人不悦,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向他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转身时,阁楼侧面的黑影里什么东西动了动。我下意识回过头去看,看到一个长相甜美娇俏的小女孩,穿着玫红色的小洋裙,有些害羞似的向我笑了一下。
那边坡度太陡,我担心她不小心摔下去,脚尖一动方向一转,就想向她走去。但背后一阵风声传来——
我下意识闪身躲开,看到医生一手拎着听诊器的带子晃啊晃,不满道:“见到医生就要走吗,年轻人,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啊。”
这就是你拿听诊器敲人脑壳的理由?
我摇头:“我没病。”
“这里的病人都说自己没病。不过上一个这么说的病人,就从这里跳下去死掉了哦。”
难道他是担心我也跳楼所以才上来的?
医生开始翻看那本他胳膊底下夹着的东西,时不时抬头看看我,最后相当浮夸的啊了一声:“是你啊,昨天入院的……太宰治,太宰君?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没等我回答,他自顾自的往下说:“症状是失忆和……记忆虚构?不,和单纯的虚构症不完全相同,诱因是溺水和后脑受伤……有点像是特发性,但完全的失忆……”
blablablabla,他说的字都要自成结界了。
我的知识储备还没丰富到这个份上,听天书一样茫然的看看他再看看他的本子,本能的对学识丰富的长者产生了些敬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