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塔娜身上的变化没有停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缩小，脸越来越稚嫩。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从胸腔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

哐啷一声，镜子掉在脚下，她捧住脑袋，崩溃的把头发揉成一个鸡窝。

“啊啊啊啊！”她面容狰狞，歇斯底里地叫着。

米娅堵上耳朵，蹭蹭离她一米远。

看着蹲在地上陷入疯狂的小不点，她皱着眉，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是火候不对吗？”

乌塔娜抱着脑袋猛然抬头，她的眼珠子转眼间布满血丝。

她朝米娅扑过去，米娅敏捷地躲开。

长长的裙子把乌塔娜绊倒在地，她整个人扑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乌塔娜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和宽大的衣服做纠缠，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她两眼泪汪汪，翻身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宽松的衣服像个大麻袋套在身上。

“哇呜呜……”两只长长的袖子耷拉在地上，她仰起头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呀，米娅望着在地上打滚的乌塔娜，她暗自叫糟。

“乌乌！乌乌！”哭声还在继续，米娅有些焦虑地召唤乌乌。

乌乌躲在它的笼子里，用眼睛偷觑了一眼，听见米娅的叫声，它又马上把头埋在窝里，撅起屁股嚷到：“乌乌什么也没听见，乌乌什么也看见！”

它把鸟头越埋越深。

米娅远远看到笼子那只乌鸦屁股上竖起来的黑羽毛，心中暗骂了一声，没良心的死鸟。

她幽幽看了一眼儿童版乌塔娜，完了，开始蹭着地板闹腾了。

要是乌塔娜现在是个成年人，米娅还能冷漠对待，可现在她变成了一个孩子。

噢！真是糟糕，她可没忘记村子里的妇女们都管小孩子叫什么，会让人精神错乱的小魔兽。

回想起她在院子里种的珍贵草药，可不就是被几个顽皮的小屁孩给拔秃了么。

尽管后来她报复了回去，但那种糟心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都挥之不去。

米娅继续退后了几步，与乌塔娜拉开了距离。

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生硬地叫到：“喂！别哭了，这个药效很快就会过去的。”

乌塔娜停止了哭声，她红着眼，满脸泪水，带着稚嫩的哭腔问：“真的？”

“真的。”米娅向她保证。

乌塔娜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她用长袖擦掉脸上的泪水，屈膝微蹲，提起松垮的裙摆，哽咽着说道：“失礼了。“

米娅：“……”

“请问是否有合身的衣服。”乌塔娜红着鼻子，恢复了优雅模样，她抬起耷拉下来的袖子，客气地问道。

米娅视线落到她那身过于庞大的衣服上，抓了抓头发，感到有点迷茫。

这时，屋子的门铃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稍等。”

米娅走到门后，打开猫眼往外看，外面是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年轻姑娘。

这时，乌塔娜看见米娅从门旁的挂钩上取下一件灰扑扑的斗篷披上，盖下帽子。

她的身形眨眼间变得佝偻。

乌塔娜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叮咚！”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从斗篷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来啦。”

乌塔娜满脸疑惑，她看见米娅打开了门，她慌张起来，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她这幅模样。

她快速的左右环看，一打滚儿，钻进了沙发底下。

“米娅婆婆，您今天开门慢了点儿。”门外的人闪了进来。

明黄色的裙子随着主人的活泼荡漾起下摆，来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整个屋子都亮了一起来。

莉萨扫了一眼屋子，确定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迫不及待地说：“婆婆，我需要抓点儿药。”

米娅慢悠悠地的把门带上，她的脸掩藏在帽檐下，只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低着嗓子说：“你妈妈的腰又不舒服了吗？”

米娅越过莉萨，踩着步子慢慢向药柜踱去。

莉萨跟在身后，脚步轻盈，她吞吞吐吐：“我今天是来向您讨点儿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