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轻抿的菱唇,微微一紧。
这话,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半夏是她从沈府带过来的陪嫁,能受谁指使?假如她招认偷盗,库房人参的栽赃直接就会扣在自己头上,再也洗刷不清!想起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二十两,一贯平静的心湖情不自禁荡出丝丝涟漪。她遥遥看向半夏,理智的大脑第一回冒出虚无缥缈的祈祷:
不要是半夏!
不要!
还好,暮色中,很快传来半夏激愤驳斥:
“奴婢没做过的事,打死也不会认!依奴婢看,管家您这是想为窦二报仇!公报私仇!”
啪!
一记巴掌重重甩向半夏的脸,被戳破心思的窦管家暴起扑打。
他还想再打,沈兮箭步冲上去扣住:
“住手!”
前世,作为常年浸泡在实验室的科学宅,为身体计,她长期保持健身,什么撸铁打拳都能来一段,不说能打赢几个人,体力至少有提升。此刻,她用尽全力之余还准确扣住窦管家的穴道,生生震得狂怒的人全身一麻,气焰顿时下了一半。
“事情还没查清楚,窦管家就动手教训本王妃的丫鬟,当我死了吗?”
用力甩开他的手,沈兮冷脸如霜,气势夺人:
“还是说,您打算屈打成招,再把屎盆子扣本王妃头上?”
“奴才不敢。”
窦管家没想到沈兮到此刻还这么张狂,心里恨得直痒痒,一边侧身听阿才的附耳汇报,一边漫不经心指着门口一个身穿青衫的胖男人,“王妃看见了吗,他是城中富贵当铺的典当,他说半夏日前去当过一支百年全须人参,得了三十两。人证在此,王妃还觉得是奴才扣……”
屎盆子一话过于粗俗,窦管家适时打住。
沈兮瞧了瞧胖男人,冷淡启唇:
“半夏,你见过此人吗?”
“奴婢……”半夏眼神闪烁的瞟过去,毅然摇头,“不曾见过。”
“姑娘,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胖男人急忙分辩,“那日你来小人当铺,穿的是一件豆绿单衫,还用一块灰色破布半包着头,小人记得可是一清二楚。当时,小人问人参从何而来,你支支吾吾答不上。按理说这行不收来历不明之物,是你苦苦哀求……”
听了阿才的汇报,窦管家越发觉得自投罗网的沈兮蠢如臭驴。
他傲慢睨向沈兮:
“王妃还有什么话可说?”
“无话可说。”沈兮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长袄。
“来人啊,把半夏给我架上刑凳,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半夏脸色一白。
窦管家的狠辣手段,她在大厨房听过。
要是不吐出他想听到的,只怕今日是回不去了。
想到这,她傲然开口:
“管家想听实话是吗?行,奴婢这就交代!实话就是,堂堂九王府竟苛待我们二小姐,不给饭食,不给炭火,不给衣物!沈府没落,二小姐在娘家也不曾过这种日子!奴婢看不得二小姐受苦,自作主张入库房偷盗,换银钱以供如意院日常。一人做事一人当,二小姐毫不知情,管家今日处死奴婢便是!”
门口,青衫胖男人惊讶捂嘴,如同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啧,天家皇族,居然逼得王妃贴身丫鬟行窃?
更惊讶的,是沈兮。
看着半夏气得绯红的小圆脸,一丝歉意划过心田。
不该怀疑她的!鲜xi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