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傍晚,江小义才追赶上秦铮。
夜幕降临,冬日的北风刮的人的肌肤冰凉刺疼。
秦铮下令,士兵们停止前行,原地扎营休息。很快,简易的帐篷就搭起来了,篝火也生了起来。
明月高悬,映的一地如霜。
玄衣重甲的男人坐在营帐外的篝火旁,手里拿着酒囊,冬日寒冷,行军时总要装满酒囊,觉得冷的时候猛灌一口,身上一会就能生热。
秦铮沉眉敛目不知在想什么,手上却是一下又一下的往嘴里送着酒。
江小义走到他身后,向来警觉的秦铮这次居然半点没察觉到,江小义蹑手蹑脚,“啪──”他重重的拍了下秦铮的肩。
几乎是电光火石,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铮已经将他压在身下,而他的左手正做鹰爪状,紧紧的扣着他的咽喉,仿佛只要他一动,这只手蹬时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江小义几乎是一瞬间,冷汗沁背,他哀嚎道“大哥,是我,是我!”
秦铮的手仍然没松开,江小义见状,知道是自己过分了,当下就不断的求饶,余光里看见一席青布袍子,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大叫“军师救我,军师救我!”
孟德摇着他那一年四季都不离手的蒲叶扇,看见江小义的窘状,哈哈大笑。等笑够了,才开口说道“差不多了,将军放开他吧,十天半个月的准不敢了。”
秦铮直视江小义,江小义忙表决心“再不敢了,不敢了。”秦铮冷哼一声,放开了他,坐在了草地上。
一脱离了秦铮的牵制,江小义忙一个咕噜翻起了身,他退到了离秦铮几米远的地方,嘴皮子上的功夫又回来了,他转着自己有些麻木的脖子,抱怨道“大哥你手劲怎么这么大啊,我脖子上肯定青了。”
秦铮见他劲儿又起来了,作势要起,吓得江小义哭爹喊娘的跑远了。
孟德将这闹剧尽收眼底,不仅笑骂道“这个活宝!”
江小义的叫喊声随着夜风飘远了,秦铮恢复了自己方才的姿势,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孟德坐在他对面,“将军向来是最警觉的,十步以内的人必进不了你的身,今日可有些反常啊……”秦铮斜睨了他一眼,并不做声。
“让我算算”孟德故作神秘,掐着手指点了几下,“有了!将军莫不是在思念那位新娶回府的美娇娘?”
“军师!”秦铮向来沉肃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缝。
孟德摇着扇子,但笑不语。
请圣上赐婚,是孟德的主意。
十年前的孟德,只是一位家境贫寒的白衣书生,他于道中被山贼所截,还险些丧命,是恰巧经过的秦城施以援手,救他出虎口。
孟德感念秦城的救命之恩,留在秦城身边,可秦城手下能人济济,他也籍籍无名。后来秦城在与突厥一战中身死,他幸运的捡回一条命来,回到梁州,隐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