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二小姐武珝出生三日之后,府上下人便口口相传,说是小姐出生之时,产房四周黑气笼罩,守在一旁的小丫鬟被那妖气迷了心智,得了失心疯。
自那后,整个府上充满了阴霾,人人自危,不敢轻易接近杨夫人的房间。除了喻妈妈和华浓还有大女儿武顺守在身边,其他人都找着各种借口刻意避开。
再加上武老爷公务繁忙,也无暇顾及她们母女。杨夫人这房便变得冷冷清清,甚是凄凉。平日里就喻妈妈一人照料,饮食起居被怠慢也是常有的事。
杨夫人素来厚道,即使心有委屈,却也不想因这小事让丈夫分心,所以也没追究原因。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把这个隐忍的妇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杨夫人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叫莲儿,这莲儿生得倒是很有几分姿色,可是就在二小姐出生十日之后,那莲儿却莫名坠井身亡。
当时还是二公子武元爽的家丁打水时发现了井中尸体。
莲儿意外死亡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在,正是那莲儿在生前传出话来,说是看到在二小姐出生之时,夫人卧房四周出现一团黑气,缭绕于空,久久不能散去。而且也是她告诉别人,喻华浓被黑气蚀心,得了失心疯,不但如此,她更是放出话来说二小姐是妖魔祸胎,不祥之人。
莲儿这一死,府上众人更是人心惶惶,对于杨夫人母女更是避犹不及,就连给武珝喂奶的奶娘曹氏也心存芥蒂。
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当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武士彟耳中。
说来,这武士彟还真不是泛泛之辈,这些鬼神邪说岂能轻易骗得了他。
来报信的是武元庆家里的护卫,武老爷一边对他的忠心点头称赞,另一边却并不信他。
暗自有了自己的打算。
那护卫走后,武老爷将自己征战沙场时的两个老下属张卫和李虎叫到身边。
那两人进到内室,见到旧主抱拳、单膝跪下行礼。
“张卫拜见都督。”
“李虎拜见都督。”
武士彟看看二人。
“请起,此只剩我兄弟三人,不必行那些繁文缛节之礼。你二人皆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我府上恐有变故还需你二人顶力相助。”
“大人尽管吩咐便是,我二人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你们只需帮我找到一个人,查清一件事即可。”
张卫道:“大人请讲。”
“前些日我家夫人新添了一女儿,本是一件大喜之事,但却有人借此事大做文章,传出邪魅之说,今我府上丫鬟又无故坠井身亡,事出蹊跷。我征战多年,又蒙高祖厚爱,难免会有仇家或是嫉妒之人惦记。今请你二人来便是为了查清此事。”
张卫忙将手合抱胸前:“大人放心,在下定将那造谣生事的恶人捉来。”
眼见张卫揽了一件,李虎忙问:“请问大人,这第二件事是?”
武士彟胸有成竹:“在蜀地的峨眉之顶有一道观,观中有一位仙人,名袁天罡。袁道长能识破天机,擅面相之术,若能请他下山于我儿澄清事实,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李虎马上接道:“这样甚好,袁道长就交由属下去请,我与张卫双管齐下,定能还小姐清白。”
武士彟又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李虎,只见上面写着:袁道长亲启。
“你把这封信交给袁道长,他自会知道怎么做。”
“属下明白!”
交待完事情,这里才送走张卫、李虎二人不久,城里就又出了事。
两天后整个利州城谣言四起。
说是武家续弦的夫人杨氏,一日在龙潭游玩,忽然水中跃出一条黑龙,围着她就盘旋而上,与她嬉戏交欢。那日之后杨氏便怀孕了,还生下一个像龙一样的孩子。
金龙才是中华正统的天子,而黑龙却是不祥之物。龙潭黑龙现身,定是妖孽作崇,不祥之兆,那武家小孩必是祸国殃民之辈。
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在几个混混的唆使下竟来到武府大门,将整个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诛杀妖人,诛杀妖人!”
带头的混混举起拳头,大声呐喊。
府里的丫鬟家丁吓得瑟瑟发抖,将大门紧闭。
武元庆兄弟二人本想打开房门,让那些愚民冲进来趁势杀掉杨氏母女,但父亲毕竟手握重兵,做得太过难免引他怀疑,自己也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们干脆装聋作哑,躲在自己房间不出来。
可怜杨氏母女三人先前一直蒙在鼓里,现在一问才知道全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