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如同一个枯坐的老僧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刚才发生的事,他早看在了眼里。突然,他想起了儿时的事。
那时候他六岁,比现在的张小天小两岁,自己的父亲则是清河县县令。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父亲和娘亲带着自己,乘马车去东都游玩。
东都是离清沙河县最大的省城,人口数十万,城内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一派繁荣景象。自己在东都玩的不亦乐乎,父亲和娘亲也皆嬉笑连连。
这时一群人马从闹市疾驰过来,前面三位身着白衣,头系蓝巾,腰悬红玉,气宇轩昂。后面跟着一群身着青衫,手持长刀护卫。
在经过街道拐弯窄挤处,自己正手拿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吃着,不时被街边货摊上的新奇物品吸引,一时没注意到那群人马过来。突然一白衣男子骑马,迎面撞了过来。自己看到时已经晚矣,躲闪不及,被撞的飞了起来。
瞬间自己的耳朵“翁”的一响,脑袋如遭遇重击,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如一片树叶一样轻盈,在空中不受控制的飞出老远,接着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时自己头破血流,筋骨寸断,浑身剧痛,躺在马路中央。那位白衣男子皱眉看了下,脸上竟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冷“哼”一声,停都未停,继续加鞭欲去。
挤在人群的父亲看到后,急忙跑过来,扶起自己,用身体挡开马流。可没想到,一时性急的母亲却跑前去,将整群人马拦截了下来。
“你们长眼没,在闹市这样骑马?”母亲转头看到自己受伤的身体,满面不忍,一股热泪几欲冲出眼眶。而她又转过头去,右手指向那群骑马人,愤怒的吼道。
“大胆刁民,居然敢拦截任天府人马,你找死!”其中一青衫彪形大汉指着母亲,喊道。
母亲听后,身子一僵,她不是不知道任天府乃是巡抚大人的府尹,那可是朝内三品大官。但她一心想为孩子讨回公道,什么都不顾了,开口道:“你们这样在闹市骑马,简直草菅人命,应当受到王法严惩!”
彪形大汉身子也是一僵,显然没想到母亲知道自己这群人身份后,依然敢与他们对峙。他脸色冷了下来,但看母亲衣着并非华丽,深知不是什么有钱大户,或者朝廷大官的夫人。其驱马走到母亲身边,怒目瞪着她那娇小的身影,道:“王法,居然敢在巡抚大人三位公子面前谈王法。”紧接着他看向马上三位公子,三位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更有底气和胆量,面向母亲。道:“你们明知任天府人马过来,竟然不避让,险些让我们二公子受了惊吓,这罪你担当的起吗?”
母亲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曾那么一刻她想放弃,但看到自己宝贝儿子躺在父亲怀中已经晕了过去,她的再也无法隐忍,并且失去理智,开口道:“我不管你们是何人,但是你们骑马撞了我儿子,就必须赔礼道歉。”
“放肆,敢让我们公子向你们道歉,你们是何人?”彪形大汉继续道。
母亲正欲开口,父亲忙上前拦住她。父亲不是不知道官场的黑暗,不是不知道官大一品,一手遮天的事。更何况对方大了自己四品,那可是说白了只有当今皇上才能治的了的官,自己在他面前,简直自取其辱,以卵击石。
父亲向三位公子陪笑道:“对不起,三位公子,我妻有眼无珠,惊扰了你们,你们大人有大量,还是别与我妻子计较了。”
三位公子乐了下,二公子骑在马上,挺直了身板,斜眼看着父亲,道:“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
“正是,你们打扰了我们三位公子出游的雅兴,该如何赔偿?该当何罪?”彪形大汉紧跟着道。
“你们在闹市疯了一样骑马,撞了人,我还没让你们赔偿,你们却让我们赔偿,还有天理吗?”母亲现在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丈夫一向秉公办案,一向拿王法治县,在她的映像中,大皇朝的子民,上到天子,下到草民,都约束在王法的框架内,更何况现在的三品官员的儿子,那些任督府的人马。
现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楼上、巷口、道路两旁,他们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人都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脸上或有同情或是言笑之色。
三位公子看到这么多人围观,深知不教训下这双父母,脸面肯定丢尽。二公子看着母亲和父亲,脸上浮出了一抹不屑之色,随手拿起鞭子向母亲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