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情况，恐怕等不到下一位适合的人选了。

“随身空间与我而言并无大用，那天照神教我也只能尽力除之！”

张凌云不想对有意而为之事居功，索取这可怜夫妻的生活住所，更不想因可有可无之物，与峨眉山道姑私下达成协议或交易，以她们闻名在外的处事风格，这可藏活人的随身空间哪怕到手，后续的麻烦事必然连续不断！

天照神教蛊惑人心的本事很强，于清王朝内多地都设有分部，依赵雯雯之言峨眉山近乎倾巢出动，也不过是灭掉其一个据点而已。

和国人打着长生不老的旗号招摇撞骗，获得很多普通民众的认可，而自己单枪匹马行事，不敢保证能将其连根拔起，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份责任张凌云不敢托大强扛上身。

“喂…你想想再说啊！”

张凌云竟婉拒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实在不符合他浑身灵宝的气质，千面沙猫试探性的将手探向张凌云额头，想看看这傻小子是不是烧糊涂啦，却被对方一脸嫌弃的躲开了。

本是一同闯过六道关卡的修士，若非自己本是猫妖之体，这赵雯雯的随身空间，绝不会落到不懂其价值的张凌云手中，看着自己求而不得的宝物被张凌云这般嫌弃，千面沙猫不由得怒火上涌，抬脚狠狠踢向张凌云的小腿处。

千面沙猫从未与张凌云动过手，生气时将心上人的警告也都抛诸脑后，当感受脚趾甲好似踢到铁板而断裂的痛楚时，千面沙猫才瞬间明了毒炎蜈蚣的良苦用心，脸色涨红龇牙咧嘴的乖乖站好。

千面沙猫本就与张凌云站得很近，加之自己裙摆比较松散，抬脚的小动作并未被其他人注意，顾及颜面的千面沙猫不想丑态暴露，硬生生忍下脚趾传来那钻心刺骨般的痛楚，面色红润的看向远方转移自己注意力。

“你看我这行将就木的模样，已无法久活于世，你只当可怜怜悯我夫妻二人…收下这法阵！”

赵雯雯从对方眼中看出坚定的信念，并不怀疑张云消灭天照神教的决心，但自己执意让外人继承法阵也有私心在里面，这随身空间内藏匿了一缕自己与爱人的灵识。

以赵雯雯的境界，根本无法躲避峨眉山众长老灵识探查，按照她们爱护弟子的性子，定然会将法阵束之高阁被尘土埋没，而这是赵雯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哪怕自己不能亲自动手报仇雪恨，也想看着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能构建全新空间法阵的大能修士，早于末世大战时陨落殆尽，众人现在所在的空间法阵，是赵雯雯一次任务时从他人身上夺来的，为了能完全掌握空间法阵，赵雯雯潜心钻研十余年，才完全消除上任主人留下的层层禁制，若非身不由己她绝不舍得将此宝物拱手相让。

“此事不必再言，若道友想看和国人受到制裁，便尽快放我们离开吧！”

张凌云最讨厌被人逼迫，特别对方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赵雯雯越是卑微的祈求，自己反而生出对方图谋不轨的想法，张凌云猛然释放灵力，利用灵力震荡使得跪倒在地的二人起身。

赵雯雯与面具男相互搀扶站稳身形，场面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情况，赵雯雯幻想过上百种赠出随身空间的场景，却万万没想到会遇到个油盐不进的怪胎。

“师傅怎么来啦？”

就在赵雯雯想着如何逼迫张云就范时，空间法阵突然掀起层层涟漪，赵雯雯身为法阵持有者，自然能感受出法阵传来信息的含义，只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师尊有相见之日。

赵雯雯双手合十不断变化出各类手势，随着她猛然爆发出庞大的灵力震荡开来，之前众人进入法阵的位置，犹如破裂的窗纸般，悄无声息的开出个巨大的拱形黑洞。

“她们后台硬你也不弱，至于这反应嘛！”

千面沙猫看着张凌云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底顿时生起了无名之火，刚刚还天地奈我何的豪迈霸气之态，眨眼间变成个没有存在感的乖宝宝形象，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巨大的视觉冲击！

张凌云正一教亲传弟子的身份，修仙门派前三的存在，不应该有忌惮峨眉山师太的表现，除非两家门派有着不为人知的过节，千面沙猫想到此即刻释放灵识连接张凌云，想问清楚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来啦！你消停些！”

张凌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五师叔犯下的过错，再者背后议论长辈属不忠不义，张凌云不想背负那无法抹去的骂名，便顾左右而言他分散千面沙猫的注意力，同时也提醒喜爱看热闹的沙猫安分守己些。

两位身着素白锦袍周身散发银色光晕，飘逸出尘的道姑缓步走来，衣摆上绣着银色的花纹巧夺天工，随风舞动似真似幻美轮美奂，腰间佩剑上华丽的白流苏自然垂落，随着步伐摇曳摆动，为其单调的衣着增添一份灵动。

“嘻嘻，师姐看那衣服可眼熟？”

神色温婉的女修踏入法阵，便发现不熟悉的外来者灵力波动，满心好奇的向四周扫视一番，当看到那淡蓝色绣着祥云暗纹图案的衣襟时，不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女修加快脚步来到身旁戒律堂长老跟前，作死般的捅了捅师姐腰间嫩肉，抬手指向张凌云所站方向，着重强调少年身上那件某门派的特定服饰，女修再确定师姐真的看到少年后，便识趣的退后一步降低自身存在感。

悦耳动听的声音由远至近，相似催命符般震慑到张凌云的脆弱神经，使其不自觉的后背紧绷抖动一下，张凌云悄悄抬头想观察下周围情况，刚好看到女修那故意的调拨行为，顿时有种想冲上去掐死对方的冲动。

张凌云仔细分辨女修的相貌，虽说其样貌比较清新脱俗十分耐看，但张凌云很确定二人是初次相遇，此人全然没必要着重关照自己。

当张凌云将视线转向稍微年长的女修，感受着对方凶狠哀怨的眼神时，断档的大脑瞬间反应过来，那人应该就是五长老张善意口中凶婆娘，也是正一教上下所有人噩梦的源头。

“给张老五带句话，月圣衣向他问好！”

年长的女修在靠近张凌云时，压低声音说出让众人为之震惊之语，此话一出连月圣衣也为之震惊，自己本应该爆粗口咒骂那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为何在开口时却成了普通朋友般的问候，自己是在何时放下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感！

“正一教亲传弟子张云拜见前辈，”

张凌云看着身上这并无不妥的穿着，满脑子疑问自己如何暴露了身份，在短暂的沉思无果后，张凌云只得将所有疑问都归功于月圣衣，定是她还因与五长老之间的矛盾，时时关注正一教的发展与改变，才能一眼认出五年前新更换款式颜色的道袍。

既然对方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张凌云觉得没必要否认或抵赖，出于对长辈的尊敬与礼貌，张凌云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自报家门，可惜自己的谦卑没有得到任何任何回应，月圣衣直接越过张凌云二人，向着赵雯雯的方向走去。

“你到底还是放不下他！”

月圣衣看着弟子赵雯雯骨瘦如柴的身形，与其身旁那早就应该化为枯骨的面具男，回想起师徒相处的点点滴滴，眼中满腔的怒火渐渐平息转化为心痛，渐渐靠拢的眉峰下湿润的双眸微眯，衬托出月圣衣此时心情的悲伤泪水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