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花特意安排冼国公夫妇见上一面,她对着冼国公夫人冷嘲热讽一番,让国公夫人说清楚护身符纸已经没了。
“王家来人说,要把此事解决掉,我信以为真。”
“……”冼国公起先还震惊,接下来就只剩下愤怒:“你这个蠢妇呀,蠢妇,这么重要的东西,哪能轻易交出去?!”
冼国公夫人被骂的一恼:“你聪明,别在这等着我来救你!”
阎良花也觉得冼国公夫人挺蠢,但此刻也得附和:“五石散那是什么东西?那是祸国殃民的东西!你自个儿做了天大的错事,还有脸来怪女人!”
冼国公夫人气得发抖,极力附和:“就是这个道理。”
冼国公脑袋疼得厉害,哎哟哎哟的叫,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是审讯的最好机会。
国公夫人被带了出去,只留审讯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哀嚎。
大理寺内部的人一商议,决定由卫久和阎良花审讯,阎良花唱黑脸,卫久唱白脸。
对此阎良花还提出异议:“像我这样的小姑娘,难道不是唱白脸的绝佳角色吗?”
卫久默默的摇头,不敢说话。阎良花绝壁是他见过手段最凶残的小姑娘。
阎良花在心底不满的嘟囔,王子异的新妇也很凶呀。
冼国公没了护身符纸,空口白牙一张嘴,说出话都没人信。他整个人有些颓废,一言不发的坐着。
阎良花拉起了大戏:“您还在这磨蹭什么呢?早死早托生,下辈子还能早投个好胎。”
卫久道:“也不是这样说,咱们都清楚,这主犯不是冼国公,您也是个受害者,受人胁迫才做下这些荒唐。”
冼国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不必跟我用这些计谋。”
阎良花耸了耸肩膀:“我就说嘛,就应该我唱白脸,我这么和善的人,唱黑脸都不凶。”
冼国公颓废的说:“竟跌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手。”
“您说笑了,这个世界从来都属于年轻。王导是二十三岁当的丞相,王敦二十七岁当的大将军,先帝不太成器,而立之年才登基,由此可见,做大事的都是年轻人。”阎良花对冼国公摆不出来一点儿客气的姿态,一想到五石散她就恨不得把这个上了年纪还犯蠢的国公撕碎了。五石散的罪撒下去,是根本戒不掉。
冼国公:“你这个年轻人心很野,可是没人力物力支撑呀。王导王敦成气候,那背后还有个王家呢。你有谁?”
“挺多的。头一个是皇帝陛下,第二个是王昱,还有我师父岳麓书院院长,陈平之勉强算一个,南安王不太成器,但好歹是皇室血脉。”阎良花双手托腮:“您不知道吗?我在外号称背后后盾一堆,男人一堆。”
“……”冼国公刚才酝酿的那点情绪烟消云散。
阎良花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我的时间有限。你这样实在挖不出东西,我就把你当主犯提交上去。主犯从犯谁下场最惨,你心里应该有数。”
冼国公:“就算是我说了王含,你能把他怎么样?他和王敦走得很近。”
阎良花冷着脸:“那你还记得是谁把东西从你夫人手里骗出来的吗?是云清。他是王子异的娘子,你猜王丞相知不知道?你再猜猜,王敦和王导亲,还是和王含亲?”
王家根本不是踢不动的铁板,家族内部也是人心各异。可以明白,毕竟在王敦王导还年轻时,把持着朝廷的是另一个姓王的男人。
年轻一代推翻上一代,这是必然要走的一个传统,新人换旧人嘛。
冼国公斟酌再三,讨价还价:“我冒着风险去指认王含,是否能够减免罪责?这一点我要听陛下的意思。”
“我现在没处给你找陛下去,只提醒你一点,你想当主犯还是从犯?”阎良花紧迫的逼着,寸步不让。
冼国公就像是被捏住后颈的猫,挣扎不得,被逼迫的毫无办法。
阎良花不耐烦:“你知道你夫人方才出去说什么吗?说你丢人,说你做的那些事情和她毫无关系。其实我跟你一样觉得你夫人蠢、尖酸刻薄,就是一个蠢笨妇人,脑子里面空空荡荡的。就是这样一个妇人,她看不上你,认为你在祸害国家,如果不是利益管绑在一块,她会拿着瓜子在旁边嗑一嗑瓜子,骂一句你祸害百姓、杀人害命。”
冼国公的脸皮在抽动。
阎良花说:“你有不得已的理由下了海,如今我肯拉你上岸,你要再不迷途知返,那真的就要臭死在海里。史书上记录一笔,寥寥几个字,就是叛国。你可没有后代帮你申冤,说主犯是王家。”
字字句句都往冼国公的心加上戳,良久吐出一口浊气:“我指认。”
他没弟弟,也没继承人,活到了这把年纪,其实也没有什么是面对不了的了。139139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