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翎没说话。
南笙眼珠转了转,几步走过去,手在他的肩膀上一搭,垫脚,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容翎,明天见。”
南笙的唇刚刚逃离,容翎的手腕一转,搂着的她的腰将人拽到身前,头一低,唇再次压了上去。
一个真正的吻,直到南笙憋的脸色涨红,容翎才松开她,手指在她的唇上蹭了蹭:“明天,我能见到你是不是?”
“…”
“我不会派人盯着你。”容翎哑着嗓子,又补充了一句。
南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气息还没喘匀,手迅速的搂在他的脖子上,垫脚凑到他的耳边:“我不走了。”
“容翎,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
容翎并没有回应她这句话,而是深深的看她一眼,手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拍,推门离开。
门被合上。
南笙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三年前的行为,还是伤害了容翎,就想心底有了裂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填补的。
容翎坐在车子里点了颗烟,看着楼上的灯光久久没有熄灭,他深呼出一口气。
原谅南笙,似乎是他的本能,仿佛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要无辜的笑一笑,他总能去原谅她。
那么他在坚持什么呢?
呵,容翎捻捏了烟头,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在南笙知道容義的存在前,他也就现在能找找存在感了吧。
第二日一早,南笙就被电话铃声吵起来。
“安…”
南笙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我的天!您终于接电话了祖宗啊!”
安充满精气神的嗓音在另一头响起。
“有事吗?”
南笙翻了个身,又趴在床上,实在太困了,昨天睡的太晚了。
“怎么没事啊,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早上皇室已经有人来问我了,伯爵有份遗嘱还没有处理,还有你那个朋友,情况也不大好…”
若说塞里斯的事,南笙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那么后一句话足以让她精神了。
“什么叫不太好?”
不是稳定住了吗?
安叹了口气:“据说他的心脏出现了排斥的情况,医生已经在安排下一次手术时间了。”
南笙从床上坐起来,人已经彻底精神了。
“知道了,你先留意一下,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安也没强迫她回来,点头应到。
挂了电话,南笙的手指在一个号码上停留很久,又收了回来。
。
安说的人,正是煜洋。
当初煜洋说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她是怀疑的,但是抱着好奇,还有应付的心态,她点头,答应去看一看。
结果在登飞机前,她看到了邱先生,她当时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再走已经不可能了。
记得当时邱先生只和她说了一句话,说有人要见见她。
这个人,正事国权势滔天的塞里斯伯爵。
煜洋怎么搭上这位伯爵的她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到达国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是伯爵救了他,并且承诺他,只要将她带来,他就让他们在一起。
南笙自然是不同意的,她对煜洋没有感情了不说,他还弄丢了她的孩子,光是这一点,她就无法原谅他,但是后来,煜洋的身体越来越恶化,他的心脏开始衰竭,动了几次手术之后,医生就说过,他的命持续不了多久了。
这和塞里斯的情况差不多,有一阵,南笙觉得,塞里斯正是在煜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会出手救了他。
塞里斯留了她三年,他说他想补偿她,把亏欠她母亲东西补偿在她的身上,只不过,这种补偿是强制的。
公主的身份,花不完的钱财,甚至omsia大师这个身份,也是根据他的喜好打造的。
南笙想着想着,伸手挡了下窗外的阳光,她刚刚答应了容翎,真的不能就这么回去。
又给国的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们正在敲定手术日期,不过成功的几率只有三成,南笙让他们定下日期以后再给她打电话,洗漱了一番,南笙出门打车,朝集团奔去。
容翎对她的态度刚刚缓和,她决定等脾气敲定了,再和他说说这一切,还有当年的孩子,虽然她不想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当年煜洋开始说孩子没救过来,她不信,让他证实,他的确当着他的面打电话证实了,再后来,她不甘心,也给容翎打过电话,只不过他没接,她又打给华菁,对方告诉她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然,她当初就算拼了命也会回国的。
到公司的时候,南笙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思绪,那一段往事,每每想起,就针扎一般的疼。
“omsia大师,总裁让您去他办公室。”
刘助理眼尖的看见她走过来,连忙跑过去说。
“哦,好。”
南笙笑笑,停住了脚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上午九点。
容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南笙走过来指了指对面的方向:“坐。”
南笙看看他,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茶桌上还放着她送他的那个白瓷杯。
容翎有点疑惑的说:“为什么它今天是第一天的字?”
南笙噗嗤笑了。
“我只做了七层,也就是只有七天是不重复的字样。”
“…”
容翎觉得大早上就琢磨这个杯子的问题有点蠢,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视线。
南笙也憋着笑,大概能想象出来,容翎一大早拎着杯子倒水折腾的样子。
可杯子太小,她只能做七天不同的字样。
“下个月,你还继续办巡回展?
”容翎将话题转移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
南笙点点头:“嗯。”
她现在就指这个养活自己呢。
容翎皱皱眉,看她说:“你不打算稳定下来?”
还要满世界的走?
南笙眨了下眼睛:“我可以不用本人去。”
“那也不行。”
容翎想也不想的说,随后他眯了眯眼睛,将桌子上的文件递给她。
“由不得你了,你自己看看?”
南笙疑惑的拿起来。
手上的东西,是一个账单,确切的说,是她欠钱的账单。
“当年你的不告而别,导致城的古玩街,直接运营瘫痪,长话短说,工本费,运营费,亏损费,加起来,三年累计红五百亿,抛去你母亲的三百亿,还剩两百亿。”
容翎眼皮一搭一阖,面无表情说出这些的时候,南笙觉得自己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玩上瘾了这是?
就笃定她无法反驳?
南笙觉得看文件已经没必要了,直接扔下桌子上:“容翎,你就说吧,你在打什么主意?”
“上一个案子,我给你的酬劳是八十亿,已经比市场工资高出好多倍了,按正常酬劳算的话,你要还清这笔钱,需要为我打工一百年都不够…”
“…”
南笙扶额。
“我愿意以身相许,行不行?”
容翎愣了一下。
随后视线在那个水杯上扫一眼,突然觉得南笙这个表情比那个撒娇的表情还生动。
心里都快膨胀成了,但容翎还是嘴硬的说:“我现在,还不想娶你。”
“…”
南笙抬眸,忍着扑上去咬他两口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我没钱。”
容翎但是被她这个坦白劲逗笑了。
“我听说你巡回展一次的收入大概这个数,那我就开恩一次,用双倍的,以后你的作品就在展出,如何?”
“这样你不用二十年,就可以还清了,但是上班时间,得由我定。”
“…”
“容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算计?”
让她在展出作品,那么给她的钱,和她赚的钱,不都在他自己的腰包里吗。
容翎挑挑眉:“我以前也没发现你…”
“好,我同意。”南笙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以后公司的每笔慈善,都会写上你的名字。”
容翎想了想,补充一句。
南笙笑,点点头。
压榨就压榨吧,他开心就行。
容翎的确很满意,因为这一次合同上的名字签的是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