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棉念着是不是有好戏看紧紧地跟在陆则琰身后以为要走多远,没想到只是穿过了道雕风百柳垂花门走进了二进殿院内。
他打眼望过去这不就是苏果昏迷着,嘴里还不断念叨着的云影配殿么。
“王爷你不会是要带她过来以毒攻毒吧?”
秦素棉为人聪明哪怕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光凭猜测也是那个小太监在配殿里看到了不该看的,吓着了。
陆则琰余光向后一瞥薄唇轻启,声音单冷且不耐,“你不想死就安静点。”
“”
秦素棉的喉咙被卡住了似的闭上嘴站在了一边。
兴许是苏果方才好端端呆在床榻上舒舒服服,现在突然被人挟裹着软被摞在手里自然比不得平躺自在,哼哼唧唧地想翻身。
陆则琰见状偏过头看向秦素棉“搬张椅子。”
“我?”
秦素棉指了指自己随后认命地跑进廊庑下拎提了一张楠木大靠椅他身材高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拿张椅子都好像做了半日苦力。
“王爷喏。”
陆则琰看都没看他,伸出笔直长腿一勾,将椅子提到云影殿外,对着殿门。
“若枫。”
“属下在。”
秦素棉看到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红衣锦衣卫,还想理论那为何要他搬凳,若枫已经将他隔开,站到了陆则琰身后。
“她是在这儿看到的?”
若枫认真地确认完,将座椅调整了下位置,“是。”
“叫一队锦衣卫过来。”
“遵命。”
秦素棉抱着手臂站在旁边,了然地点点头,心道,以毒攻毒也不是不可以,兴许再吓那个女子一次,就能醒了呢,王爷真是比他还狠。不过,到底她看到了什么啊,要这么大声势,宫里一队锦衣卫,少说也有十五六个呢,难不成群殴?
陆则琰撩袍坐上了椅子,低头用手拢住裹着苏果的衾被,腿朝外一撑,支起另半边被筒,人为替她设了张床。
苏果蹙着的眉,因着舒适的睡姿和枕头,终于松开了少许。
没多久,若枫就带着清一色红衣曳撒装束的锦衣卫小跑了过来。
秦素棉给自己搬了张小矮凳,亦是摩拳擦掌,莫名有些期待。
陆则琰以指腹轻推开苏果眸睫上被风吹散的凌乱碎发,撇至她的耳后,动作更像是把玩一件珍贵的玉器。
再抬眸时,他看着云影殿,眼神却瞬间变得冷如寒潭。
“放火。”
“是。”
秦素棉吓得从凳子上弹起来,惊呼了声,“啊??放,放火?!”
嘭齐刷刷毫无犹疑的一声。
一排锦衣卫将配殿的牖和窗干脆利落地从墙上踢卸下,落在两手中,抵向膝盖扳折完,直直扔进黑漆漆的殿内。
若枫消失了片刻后,搬来一张沾了水的宽屏山水架屏风,挡在陆则琰的位置面前。
秦素棉知道这是防着浓烟,赶紧挪着小板凳也蹭到了屏风后的一角。
他眼见着眼前的锦衣卫们神情严肃,各自蹲在指派的角落,拿出手中的火折,就着火绒打火,几番相辅之下,不多时,整个云影殿就冒起了滚滚浓烟。
起初,火苗并不大,散落在各个角落。然而没多久,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很快围成了片片火海。丈余长的火焰卷在琉璃瓦顶,瓦片四处迸溅,在无边的黑夜里耀光冲天,宛若一朵红云。
显然若枫嘱咐了尽量不波及正殿,但火势无眼,不能往两边窜,就只能向上,很快的连衍庆宫外都注意到了动静,叫唤走水的宫人焦急呼声闹得沸沸扬扬。
纵然嘈杂如此,殿门前的男子脸色都未改,他的注意目光只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隔着他的手掌,烈火引出的热流非但不会烫到她,还暖烘烘地仿佛个巨大暖炉。
苏果体内本就有寒气,此时感受到温度,自然很是安逸地转了个小身,面向热源处。
“苏果。”
陆则琰覆在她耳边,将声音压在喉咙口,半哄半宠地轻拍苏果的背,“本王将你不喜的都烧了,就喝一口药好不好。”
他的神色认真,得不到回答也不恼,一遍遍地重复给她听。
秦素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所以闹着一出,就是为了喂口药,这种事,趁着她昏迷,随便骗骗她也不是难事啊,何必啊!
“把药热了拿过来。”
彩衣愣住半响,闻声回过神,诺了声赶紧去取药汤,很快,她就端着餐盘来,一碗是满满药汤,另一碗颜色稍浅的则是蜜饯汁。
许是被实火烤地惬意,苏果这次竟然没有抗拒,啜了一口,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喝见了底,甜汁就更方便入口。
陆则琰托着她的颈后,怕她呛着轻轻摩挲,轻笑道,“我的小太监真厉害。”
秦素棉张着口,看着不远处恐怖的火舌卷曲,“”
喝口药到底哪里厉害了王爷他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