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夜深如墨素日里官道上偶尔才会驶过几辆马车,像今夜这般一整列车队似的,着实是少见。
正中的一架缀饰尤其华丽黑楠木的车身四面披裹着精致的苏绸,反铆榆木质轮裹了双层草皮用以避震及往上两边的四椀棱花窗格皆被厚绉纱遮挡丝毫不透。
然而苏果在里头躺着实在有些难忍。
还未入冬秋风凉爽,是不至于在车马上添暖炉地宝的但此番约莫是就着苏果尚在昏迷的缘故司设监这次便以冬日的规制布置车厢。
厢内四壁皆以椒为泥涂抹挂了雁羽壁毯,连红木雕平头桌上都多摆了一小盆炭薰笼,暖气融融,熏香阵阵。
苏果当时在殿内因怕被人识出女子身份不仅紧着棉服夹袄不肯脱,躺在床上披氅都未取下最后竟然原封不动地被陆则琰抱进了马车里。
马车就算再宽敞也比不得内殿。不一会儿苏果就闷出了一身薄汗偏偏她理当在昏迷不能动不能说可不就是难受的很么。
陆则琰掀眸看了眼苏果额髻沁出的汗,手中阅着的题奏恰好翻过一页。
他是故意吩咐这般布置的,想着小太监热得憋不住,自然装不下去,没想到,她还挺能忍。
再这般下去,她好端端的,也怕是要被闷成了真晕。
陆则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中册本一收扔在平头桌上,弯腰走近苏果躺着的厢椅前。
苏果觉得眼前一黑,似有人影靠近,车内就只有她和大人,想来也知道靠近的人是陆则琰,只是,大人要干甚么。
“小太监,我要动手了。”
动手?
苏果没想出个所以然,领褖处已经察觉到微凉的触感,她心头一颤,躺在厢椅上的背也跟着紧绷起来,玲珑玉足脚心发热,不自觉微微蜷缩。
陆则琰见状,轻笑一声,“怎么这么敏感,别闹,替你脱两件,再捂下去,你就要生痱子。”
“”
苏果阖着眸,总觉得大人的语气怪怪的,仿佛看透了她是装晕似的。
不过她是真的好闷热,大人无需给她脱太多,至少把披氅和外衫脱了,里头还有夹袄,盖住身段,应当也看不出甚么不妥。
已然热糊涂了的苏果连半推都没有,直接就着陆则琰的手,泰然地等他替她脱衣。
陆则琰被她这盲目信任他的表现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摺了摺袖口,指节修长的手指搭在苏果的领口,轻轻往后一勾扯,先将氅袍抽走搁在了架台上。
至于她身上的齐肩圆领的太监袍,毕竟宽大,脱起来也并不费事。
如此一来,苏果还剩下夹层的薄袄子,然后便是中衣,这样虽然依旧稍有点热,但不至于发汗。
大人不会再继续了,苏果莫名地这样觉得,哪知道下一息,她整个人蓦地就被环背提起,袄子两排襟扣设在肩后,她的头被陆则琰单手压抵在胸膛,几乎能感受到背后一个个结扣被指尖挑开。
按说隔着夹袄触觉该是不敏锐,但是陆则琰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鼓点,咚咚咚的,震在她耳边,打在她的心上。
苏果半摒着气被褪掉了夹袄,身段也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宽大的男式中衣虽则不太称身,但有素粉的花边丝绦系在腰间,愈加束勒出细薄长挑的姿态。
面容清艳绝俗,裸露出来的肌肤白腻如雪,既有少女的天真烂漫,又不乏骨子里流露出的俏丽娇媚。
陆则琰的指腹顺着锁骨中央缓缓向下滑推,在苏果胸前衣料的褶印上有节律的打着圈。
他原本也是担心小太监过热,但是真替她褪了两件,才发现她当真是穿的臃肿,难怪今日抱她上马车的时候,连丁点儿软肉都没捏到。
“唔,确实瘦了。”
冷不丁冒出这句,按着大人碰触的位置,苏果面上发烫,她不由得哼哼唧唧佯装不舒服,翻转了个身,企图背过陆则琰。
陆则琰当然是不会顺着她的意的,无声地笑了笑之后,又将她翻了回来。
“晕了还要折腾。”
“”
苏果侧身对着男子,衣襟松垮,这番来回之后,微微敞开的领口漏出一角轻圆滑腻,随着她胸口起伏若隐若现,宛若被压制已久的小兽,渴望被解除禁锢。
陆则琰自问不是专于的人,但是她总是太懂得如何勾起他的欲念,还不自知。
由得她继续装,好像也不错。
陆则琰托腮凑上前,嘴角斜斜一挑,语气轻佻,“小太监,再不醒,我可要继续了。”
他的鼻息喷洒在苏果颈间,热气酥酥麻麻,每说一个字,就会更靠近一点,说完这句,他的鼻尖几乎要碰见她的颈骨。
苏果是无论如何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那双极近,带着促狭笑意的琥珀色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