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气氛凝重,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马超身上,有的人充满冷笑,有的人带着嘲弄,有的则是满脸不屑。
总之,大部分人都没有将马超的郑重姿态放在心上,只是在默默地等着他出丑。
在他们看来,不管你马超编出什么理由来,都不可能比这大厅内众人正在商议的军事更为重要。既然如此,那么擅自离席就是一种无礼,一种不把军国大事放在心上的表现。
当然,正常来说,也没有人会把这么一件小事上升到如此高度。但问题在于,马超如今恰好处在风口浪尖,他的身份地位又比在座的各位诸侯低了不少。
因此,要是他们出于表现自身的优越感,拿出一副长者谆谆教诲的模样,夸大其辞,身为后辈的马超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君不见即使是后世,只要是个上了三四十岁的男人,只要稍微有点成就和经历,酒桌上几杯酒下去,就端出一副成功人士革命前辈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开始教训年轻人。
这种人所说的无非就是年轻人啊,路还很长,问题还很大,你还很差劲。
你看我当初多么牛逼,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但依旧久经风霜而不倒。我现在要告诉你,你要怎样怎样,不要怎样怎样,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然你会死得很惨等等。
说到底,其实都是一些井底之蛙,宵小之辈。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成就,或者人生道路稍微坎坷了一点,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活的时间长了一点点。
然后就大肆吹捧,拼命炫耀,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自命为成功人士或者有经验的长者,指点江山,褒贬他人。而这一切,只是想要从中获得一点存在感罢了。
最关键的是,由于某些原因,或是人情世故,或是出于礼貌,或是不屑与其辩论。这种人的存在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许多。
马超现在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不过今天,他可不会给这些人踩着自己刷存在感的机会。
清了清嗓子,马超也不啰嗦,直接长话短说道:
“我部斥候传来情报,董卓已经派牛辅率领凉州军三万精锐步骑,驻扎在洛阳东南,挡住了轩辕关等处前往洛阳的道路。此刻孙文台将军和孔伷刺史,想必不是遭遇重创,就是大军未能存进。”
“另外,虎牢关外,董卓之弟董旻已经率领数千骑兵赶来,并与旋门关的徐荣会合。”
“更重要的是,虎牢关的溃兵中,居然出了一名伍长,力挽狂澜,收拢了数千溃兵,此刻也已经和董旻会合。”
“哼!一派胡言!”马超刚刚说完,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便出言嘲讽道。
“哦?后将军何以知道,超是在胡言乱语?”马超笑吟吟地看向袁术道。
“那虎牢关内讧,贼兵互相残杀,贼将几乎死伤殆尽。如此情形下,就算是我联军之中,也找不出几个能够将残兵聚拢起来的武将,何况区区一伍长?”
“还有,旋门关在战略意义上,虽然不如这虎牢关重要,但也是洛阳八关中的险要一关。那徐荣放着关卡不守,率军去跟董旻会合做甚?”
“你这谎话,也说得太容易让人识破了一些!”袁术不屑地道。
马超朗笑一声,开口道:“后将军此言,未免太过于绝对。哪个武将是生而知之的?还不都是从底层小兵一步步积累经验逐渐升上来的?”
“虽然只是区区一伍长,后将军何以断定,在机缘巧合之下,为何不能因缘际会地收拢起一两千溃兵?”
袁术还要反驳,却被袁绍出言打断,“好了,诸位都不必争吵了!”
袁绍将目光转向马超,死死地盯着他道:
“小马将军,你刚才所言,真的属实?”
“回盟主,句句属实!”
“哦?”袁绍皱起了眉头,身为盟主,他就算性格有所缺陷,但考虑的自然要比其他人多了一些。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凝重之色。
“哼!莫要听他的。”袁术刚才说话被袁绍打断,心有不满,此刻又插了上来,“我等麾下又不是没有斥候,怎的就没有收到如此消息?”
“公路所言,却也有道理。”袁绍点了点头,有些狐疑地看向马超。
马超见状,心里也是略略一慌。刚才只顾着放出消息警醒这群人,却忘了隐藏自己的底牌了。
此刻若是这群人非要逼问,他总不能把霍霄前往董卓军中潜伏的事情给说出来吧?
且不说联军人多耳杂,消息很容易泄露出去。此等机密若是让人知晓,那霍霄可就被害死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让这群人知道,自己这么早就在董卓军中埋下了钉子,会不会深感威胁,从而联合起来排挤自家父子?
就在马超苦苦思索着如何应对眼前的窘境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名武将几乎是跑步进了大厅。
进了大厅后,那武将猛地一跺步,停在了马超旁边。
刷刷刷~
各路诸侯纷纷转身。
瞬间,众人的关注点就从马超身上转移到了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