颏下沁体的寒冽催生的惧意。我总归还是有些怕死的,不能死在这个时刻!于是连大气都不敢顺畅呼出,屏息敛声。
大公公道:“宁枝!若你现在认罪,向陛下讨饶。还有机会的!切勿伤到谨妃娘娘了!”
“她算什么东西!”宁枝在我身后撕声大笑。放浪纵情的声刺的我耳疼。她讥讽道:“她不过是一个妃嫔罢了!我是陛下……”
“宁枝!”大公公怒不可遏喝令道:“你勿要一错再错。陛下已对你仁义尽致,你还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谁能告诉我,我能怎么做?!”她不甘示弱锋利的想一把出鞘的刀刃,反问回斥。
我夹在他们的争斗中央有些乏味有些惧怕。迎着一群人忧心且关怀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虚伪和做作。
大公公怒道:“宁枝!你糊涂啊,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林觉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从一群护持他的内侍宫婢中,步步坚伐向我和宁枝走来。
我看见他手中提拎的弓箭。像是蓄势待发的潜伏的鹰鹫。下一秒不知会刺穿谁的身躯。
林觉道:“大胆贱婢,竟敢挟持后宫嫔妃。若你现下醒悟,我还可饶你一条性命。”
宁枝蓦然僵直了身子,连同拖曳我的手也像失了力般的往下滑去。这把刀刃像被渡了生锈的污垢,再也没有以往的陵劲淬砺。我好似听到了她一声短暂涩哑的痛吟。
但她道出的话语仍旧是。“陛下!此女来路不明顶替皇后娘娘入宫,在您身边潜伏多年,居心裹测。我都是为了您好!既然您不忍心除。那我愿做这乱臣贼子,替您下手!”
宁枝这般的尽职尽责实令我汗颜感动。诚心想推举她当凤位,掌管后宫。不出三年,后宫妃嫔死伤无数。
这天子想要后宫佳丽三千。也得看她乐不乐意。
林觉掷字铿锵道:“她乃朕亲封的贵妃,陪同朕有三年余。同朕琴瑟和鸣。朕爱她怜她惜她!你今日胆敢伤她一分一毫,朕必诛你九族处你火庖之刑!”
积攒的失望太多。我竟不敢置信这是能从他口中道出的话语。只觉得此人陌生到极致,莫非是有人占了他的躯壳。
我愣愣看向他,他亦看向我,绽出个笑来。姣好的唇形动转吐出一句唇语。“莺莺,别怕。”
不说我尚还好些。这么一说我彻底惊怕。更不知所以然,有些呆傻的瞪着他。
宁枝哀嚎道:“陛下!你糊涂啊!”
她话语将落,手又带了劲,持拿刀柄略的一后撤蓄力,往我脖颈划来。
这一刀下来非死即残。我竭力从她的手中偏转头颅。可被她死死钳制。危急一刹,一道箭矢擦过我的耳边直接穿透了身后人。
温热的腥血皆数喷洒在我的侧耳。架持在颈的匕首随了主人胸膛的血窟窿哐当砸于地板,发出好大一声。
宁枝虚软趴靠在我摇摇欲坠的身。我听见她说:“李莺莺…你为何总是这般的幸运……我…也想像你这般…总是无忧无虑,有陛……陛下爱你……”
溅满她腥血的侧耳烧灼的滚烫,我恐惧的身颤。鲜活的生命消逝于眼前,胆寒的心境不亚于在乱葬岗。她边吐血边道:“你…为何…这般幸运…”
“我…是陛下亲封的一品女官,是陪同陛下数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