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一丹？”

一丹不答话，只是盯着魏老九的眼睛。魏老九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下来，将装着衣服的搪瓷盆放在地上。

“去帮我把肥皂拿出来。”

一丹闪身跑进魏老九家厨房里，因为经常来，熟门熟路，在水池边取了肥皂盒，出来送到魏老九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以前见过我么？”

“我不光见过你，我还经常抱你哩，你还在我身上尿过好几回，今天是我第一次没见你穿开裆裤哩。”

一丹想象着自己小时候在他身上撒尿的样子，快乐地笑出声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取名叫一丹么？”

“不知道，你知道么？”

“你一生下来，嘴里就长满了泡，什么也不能吃，你妈妈就每天给你滴点米汤，都快要饿死了。”

“后来呢？”一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有一个很厉害的人配了一颗丹药送给你爸爸，切了一半化水喂你喝了，剩下的就给你抹在嘴里，过了一天你就可以喝奶了，这才活过来。你爸爸觉得是这颗丹药救了你，就给你取名叫一丹。”

两人正说着，冬瓜咚咚咚地跑上楼，看见一丹在跟一年轻人说话，也凑过来瞧热闹。

“一丹，这是谁啊，怎么没去上班啊？”

“这是我们邻居，魏老九，他可是打过真的仗呢，还是战斗英雄，今天才回来。”

冬瓜一听来了精神，少年天生崇拜英雄，便缠着魏老九要他讲战斗故事。一丹也嚷嚷着要听，两个人一左一右摇晃着魏老九的胳膊，急不可耐地恳求他快讲。

魏老九抽出盆里的手，甩甩手上的肥皂泡，左右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笑着说道：“好吧，就给你们讲讲吧。”

魏老九微微想了想，便将自己自己的战斗经历，还有听说的别人的战斗故事选了几段，用少年的语言娓娓道来。魏老九口才不错，让两个平时叽叽喳喳闹山麻雀般的少年难得的安静下来，全心沉浸到魏老九的故事里。

时间在此刻好像流淌得很快，当魏老九结束了自己的讲述，两个少年还沉浸在故事里不能自拔，这是他们至今听到过最好听的故事，对魏老九的崇拜之情也早已化作了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魏老九此时也洗好了衣服，端着盆子到厨房里拧开水龙头清水漂洗，两个小屁孩也跟着，看着魏老九把衣服洗完又挂上衣架出门搭在栏杆外面横拉着的晾衣绳上。

收拾停当，魏老九说：“正好你们两个可以帮我做点事。”

“没问题，尽管吩咐。”冬瓜已经被彻底征服了。

“带回来的东西家里不好放，帮我一起搬到楼梯间里去。”

魏老九带着一丹和冬瓜来到屋里，指着地上的几个箱子，“你们俩一起抬那个小的，我抬大的。”

一单和冬瓜各自抬住小箱子的一头，费了吃奶的劲才抬起来。

“魏老九，这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重？”

“纪念品。”

三人费力地搬了两趟，才把四个箱子码放到楼梯间的角落里。

一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老九，你刚才说喂我丹药吃的那个很厉害的人是谁啊？”

魏老九又是神秘地一笑。

“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