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条路吧?”云天用会长送的那把武器当作拐杖,拨开了拦路的野草,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不故作潇洒了,向赛丽亚问上一句该多好?不过迷路还是不至于的,毕竟那道森林被贝莎踢倒了一片,哎,我还真是个苦命的人啊!”
苍白的晨光早已过去,扰人的露水也干得差不多了,要不云天一定会抱怨得更厉害。毕竟衣裤湿漉溻在身上的感觉难受得紧,腿上的体毛将湿未湿,到那时,回荡在森林中的可就不是自怨自艾了,估计会变成难听的破口大骂。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一身衣裳,他那张不算英俊的脸上对这方面倒也没有流露什么不满。毕竟赛丽亚都赞叹他这身衣服材料不太一般,在说订造一身衣服,就是最简单的皮质衣裤也要不少钱——他可是个穷鬼。
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想必就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金币吧?
当然这些金币是从哥布林身上搜取来的,赛丽亚看着是一位富婆其实吝啬的很,她居然无耻到以“房租”为完成任务的报酬,而且雷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同意了,说实话他已经想到任务失败赛丽亚微笑着让他滚蛋的情景。
怀揣着“可别把这次任务搞砸”的心情,他忐忑的行走在森林中,是的,就是忐忑。虽然他不是前几天那个对付一只哥布林还需要被毒打一番的年轻人,即使他手中拿着会长赠予的武器,但他似乎还没有把它当成武器来对待。
——没有任何一位冒险家会用自己的贴身武器拨开野草,不说仔细保养用心呵护,你起码打开布包看它一眼吧?要是这把武器有灵,估计已经内流满面哽咽不已了吧?
现在的云天无论是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手,战斗或者怎么使用武器都一窍不通。不过他倒是不会因为长时间走路还要生出些许疲惫,毕竟把念气从气旋抽出来灌到双腿中就可以了。虽然他修行速度有些超乎常人,但没有破了那道门槛之前,和没学会飞翔的雏鹰没什么两样。
后来据艾尔文防线的村民们回忆,发生那场变故之前,云天还是一个穿着简单背着长长布包的普通冒险家,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掉进人堆里也找不到的青年。要不是他身边跟着的都是鬼剑士与圣职者这些有明显特征的冒险家,就是他连是冒险家这一事实都不会被村民们发现。
当然这一列堪称误会的认知并不都是村民们眼界不够的原因,虽然这些村民们很平凡普通,基本的眼界还是有的,佣兵与普通人的差距往往在气质上就能体现出来。虽然气质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身经百战历经生死的即使是放声大笑也带着一股子爽朗的杀气,至于鬼剑士,则脸上就差写着“生人勿进”了。
于是乎,他那朴素至极看起来根本不是高级布料缝制的皮质上衣长裤,再加上他那张平白无奇好像什么都打不起精神的脸,加上行走丛林还步履蹒跚的动作,就构成了现在的云天。
倒好在现在他的视觉与听觉于前几日相比有了较大的提高,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及时的知晓。所以他很快就隔着老远看到了一个人在鏖战一群哥布林。
是的,是鏖战。
他透过林间树木的缝隙可以隐约的看到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人,左手佩戴着沉重的锁链,被束缚住的红色狰狞手臂强大且邪恶,让人看了一眼就不舒服。而右臂不知疲倦地挥舞着一把巨剑,巨剑古朴且无尖,他在林纳斯铁匠铺见过那种类型的巨剑,要求使用者臂力惊人。
他很快确定了那个青年的身份,是与他有着同样身份的冒险家。阿拉德大陆习惯把左臂被鬼神入侵的剑士称为“鬼剑士”,只要能够克服鬼神带来的影响,破过初识到达初境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但再往上走就万中无一了。
那位鬼剑士每一次挑动巨剑,围上来的哥布林都只能被拦腰砍断,但人力终有限,不知不觉他已经被青面獠牙的哥布林群半包围了。
据他推测,这里应该是洛兰森林深处的外围,比上次他从洛兰深处救下赛丽亚的位置还要有一些距离,可这些哥布林无论是相貌还是速度与力量都要比上次强得多。
首先是相貌,那些哥布林比他记忆中曾包围他的那些更加丑陋,武器也远比上回要精良的多。短粗的木棍横插着几根尖锐的铁钉,要是上回击中他小腹的那只哥布林也有这么锋利的武器,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洛兰森林,是被佣兵公会划分的地下城区域,总共分为外围、中心、深处三个区域,其中外围区域很少出现哥布林的踪影,洛兰中心与洛兰深处各有怪物划分了领地,每一个领地都由领主的统领。怪物们以群居方式生活在领地中,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喝!”
一道黄色的呈带状的波动剑从菲特赞巨剑剑刃出迸发,把沿途扑上来的几只震出去好远,它们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用听不懂的转移语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最后一动不动。
这一招把围攻上来的哥布林群吓退了几步,那些怪物全部贮步不前,犹豫不决的考虑要不要发动下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