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澈一直盯着自己,白理事不免心里发怵,掩唇费力的咳嗽起来,一副‘我身体不好,脸色苍白,好可怜’的模样。
即便是如此,苏澈也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而且是小小自己跑进你房里的,她的性子我清楚,一向乱来……”
白理事略微点头,又是一副‘你知道就好,我也被迫的’要死不活的样,谁知苏澈完全不搭理他,在兄弟和我妹面前,兄弟什么的都是狗屎是浮云!
料想在自己回‘太平院’之前,白理事先他一步到太平院,苏小小和白理事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自己并不知道。
一想到此处,苏澈又是狠狠一叹,愁眉苦脸。
防火防盗防兄弟,包吃包住包娶媳……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同样身为男人,苏澈再看不出白理事对苏小小的企图心,那他真是瞎了眼,以往看见别人家的父亲一副把女婿看做‘要拱自家白菜的猪’而忿忿不平的模样,苏澈还笑话他们心胸浅薄,如今轮到自己头上,怎一个愁字了得。
白理事并非不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与之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他各方面条件,家世,学识,涵养……都近乎完美,过于优越。
反观小小的身世,心性,就……
他们并不匹配!
不说白伯父开明的眼界和极好的修养,只那河阳赵氏一族的白大夫人,恐怕小小就入不了她的眼,到时候,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小小应付不了,吃苦了受委屈了,白理事管个屁用!
苏澈思前想后,冷着脸拒绝:“则恩兄,不是我无情无义,实在是小小年纪尚幼,不明是非,她若只身随你去上京,恐怕会给你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小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和性子我最清楚,她实在不适合上京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那你。”白理事说完,声息一短,气若游丝,“可就忍心看着我英年早逝?”
“那是你的命……”认命吧!
“既然是命,又让我找到了苏小小。”白理事见装病一法糊弄不过去,换了一个法子,“不如,我们问一问苏小小她自己的意愿。倘若她自愿随我去上京,到时候,子许兄可就相信这就是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白理事以为苏澈要回心转意,答应了,谁知,他口气一变,强硬道。
“那我坦白告诉你!就算小小答应,我也不许她去上京!”
“子许兄……”你怎么不按套路来?白理事没法只好轻叹一口气,此事急不得,苏澈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糙汉子,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再多加逼迫他,说多了只会让两人昔日的手足之情愈发僵硬。
苏澈说完,脸色也是不好看的。
大约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种反应,当下,推脱了一句,“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外面都候着人,我去忙其他事。”说完,径直走了。
徒留下一脸惆怅的白理事,如今如何是好?
……
回忆结束。
苏澈似乎忘了昨天自己和白理事的不愉快,见苏小小埋头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抬手,给自己和白理事的酒杯里倒上两杯苏城最出名的桃花酿。
琉璃制的酒壶上盘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飞鹤,寓意闲云野鹤,壶是呈现半透明的,里面泛着红泽的桃花酿经由一只野鹤壶嘴里倒出来,犹如从奇林瀑布里一飞冲天的模样。
徐徐红酿,倒入只有一指大小的酒杯里,没多少酒杯就溢满了出来。
苏小小正低头啃着鸭腿,鼻间闻到一丝醇厚的香气,见桌上溢出来的桃花酿,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手指沾上一点,含|进嘴里舔|了舔,浓烈的桃花香味渗进口腔,带着一丝甜一丝酒气瞬间打通了她全身的经络,她眼神放着精光,又想拿手指去沾一点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