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汉子艰难的表述,才发现他是个结巴,这肯定不过关了,郑仙果刚要做出表态,就见其中蹦出个尖嘴猴腮的麻子,他把汉子推开,挤进身来,谄媚道:“小姐选他干嘛,他不仅结巴,还是个楞子,除了卖力气,啥都不行!若小姐不介意,不如让小的来为您效劳!”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小厨房里缺了个打下手的,我看马厩这边人手充足,就想着挑捡一个。”郑仙果见着这人扒高踩低,人品定不牢靠,还是找了个理由打发了吧。
虽不是重要差事,但麻子却积极得很,他自负甚高,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在下人堆里混出点名堂,眼下可不就抓着机会了。
“嗨,大事小事不都是事儿吗?只要小姐吩咐,小的随叫随到!只是…不知这月钱该怎么算?”麻子搓了搓手,讪讪发笑,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郑仙果扫了他一眼,冷笑道:“自然是做多少活拿多少钱了,厨房里都是些择菜洗菜的事,清闲的很,每个月五钱银子,也差不多了!”
听完这话,麻子的表情立马冷却下来,他想着自己在马厩干活,虽然脏点累点,但一个月足足有一两银子加三钱,怎么内院才这么点儿?不划算!不划算!
他连忙摆手道:“我一养马的粗人,菜也洗不干净,就怕脏了小姐的饭食,所以…这个…”
“罢了罢了,我也没抱太多指望,枝丫,咱们回去吧!”郑仙果把人散了,转身出了马厩。
“诶!一无所获,白瞎了时间。”郑仙果唉声叹气。
“那些个混子,不中看也不中用!只是眼下不知要上哪找人去?”枝丫也埋怨。
正当郑仙果筹莫展时,就听见身后追来了脚步声。
“小姐且慢!”是个男人的声音。
郑仙果回头一看,此人衣衫褴褛,高高瘦瘦的,可仔细瞧瞧,竟还有几分书卷气。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那人不慌不乱,给郑仙果行了个大礼,道“小的是新来的马夫,刚才小姐发话,小的就在角落里,小姐不认识也正常。”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轻易下跪,还是起身说话吧。”
“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膝下哪还有什么黄金?”男人苦笑,说着站起身,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
“你既有心来找我,就说明你不甘沦落于此。”郑仙果见他有些谈吐,有心将话引了下去,“不过刚才你也听见了,厨房里干活可没多少工钱。”
“小姐大费周章,难道真缺个洗菜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见这小子有点门道,郑仙果提起了兴趣。
“如果小姐只缺个洗菜工,那今日我就当白来了,不过我寻思着,内院里仆役众多,小姐动动嘴就可以把调人,又何必亲自来马厩挑选洗——菜——工呢?”洗菜工三个字他特地加重了语气,显然是不相信的。
“你这么聪明,怎么就当了个马夫?”
“诶,身不由己的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父亲是个秀才,也是我们那儿的教书先生,家境本还算殷实,可是前几年,家中幼弟得了重病,掏空家底买药续着他,后来实在没钱了,又听闻郑府月钱高,还不苛待下人,家里人便将我送到这。”
“后来才知道是在马厩干活,本来花钱打点管事将我转去内院,谁知那家伙光收钱不办事!幸好今天小姐你来了,我才有机会。”
郑仙果也替他惋惜,动了心思想要收他,这人虽瘦的很,但气质还是好的,更何况去凤花阁的都是些公子哥,要真找个五大三粗的,也不像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