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庐,御尘坐在院里的靠椅上看着云禹和帝允在药庐前忙个不停。
她望着望着,眼眸渐渐变得阴沉,她心里念着,“云禹这一生怕是都会在药庐里,施医布药,平平淡淡的…等他归去,他的灵魂又将重新走过奈何,喝下那碗孟婆烫,走进轮回里,然后重新来过。人,就是如此,永无止境地,世世轮回…”
帝允感受到御尘炙热的目光于是回头看去,不知道为什么,那双淡蓝的眼睛里皆是忧伤。
帝允瞥了一眼忙碌地云禹,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御尘身边,他伸手轻轻放在骑坐着靠椅上御尘头上,那双手很明显,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御尘?”
御尘抬头看向帝允,她握住头顶那只手,她摸着那摩挲的皮肤,感觉着帝允年老的痕迹。云禹的手也是这样,不再像年轻时的那般水嫩光滑,也不知道他还能再陪自己多少年…
云禹六十余,海域突起一场疫病,泊海渔村的一大半村名都受难了。
云禹还是老样子,不顾自身安危,闯入那划分的疫区,想法设法地想救他们,想让他们得以存活。可是这场疫病太厉害了,即便是神医又如何?
终究不是神!如何救?怎么救?
御尘看着那些受难的人以及奋不顾身的云禹,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冲向防线,打算解开自己的封印,用法力去救助他们。
“御尘!”帝允拉住御尘的手,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巫师也来到了防线,他看着被关在疫区里的人们不惊落下了一滴泪。“既是命数,怎么躲也躲不了!是时候该去了,留下的人至少还可以扩大,可踏进了鬼门关的人,留下也是枉然,还会拖累。”
“什么意思?”御尘看着巫师,看着他穿着一件漆黑的衣袍,额头上系着一条白布条。御尘回头望去,在他的身后,那群余留的村民们也同样如此打扮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悲伤的泪水,眼里尽是无奈。
“小冽,人始终有一死。这一次,我已经是穷尽了,不过,还好,还有健健康康的你们,泊海的部落便不会绝尽!”云禹站在疫区里,他还是那样温柔,他的笑容还是如此令人暖心,他和她之间只隔了一圈栅栏,那样近,却又如此远。
夜,冰冷的夜,疫区的人和区外的人都举着火把,熊熊地烈火是那样凄美,那样寒冷。
帝允和巫师将御尘拉离了那圈栅栏,云禹带领着那些生病的村民们聚成一堆,在他们身上周围都洒上了火油,他们从容地,果敢地将火把放下,点燃了地上的火油。
烈火将他们通通包围,他们没有撕喊,没有害怕,只是闭上眼睛,咬着牙,被烈火吞噬。
“别了,冷冽!别了,羿允!”
巫师率着众徒盘膝而坐,此时的他们,手里竟多了一串佛珠!他们念着佛经为亡者超渡着。火光之上,升腾起的不是黑色的浓烟,而是让人感到温暖的白烟。
“御尘,我们回药庐吧!”帝允手搭在御尘的肩头,轻声说道。
云禹的死,御尘的悲伤,但见到那升腾起的白色之光,御尘却安心了许多。
御尘抬头望着天,繁星点点,尤其是那北斗七星,永远闪烁着指引游子归途的光芒。
御尘将手放在肩头帝允的手上,准备说些什么,却感觉到那双手从她的肩头滑落。只听见倒地的声音,转过身去,帝允已跌倒在地上,手捂着心口,痛苦不堪。
“是不是犯心病了!”有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