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不是你发展音乐的最理想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司徒盯着他,眼睛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南苍不是你的幸运城市,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安宁。”
庄义文说完这句话,随即意识到,这位局长是想让他把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
可是他的反应太迟钝了,就在他反应迟钝的时候,他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枪口直指着他,而且碰疼了他。
然后他又听见局长的声音:我刚才怎么说的?
声音很温和,只是态度不是那么温暖。
“把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
局长点点头,“我认识很多刑满释放犯,你知道和他们比,你的优势大得多,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是无辜的。”
枪向他耳朵里一顶,这次更猛。
回答错了。
庄义文觉得他已经回答了正确的答案,可是眼下的情况好像允许他这样答。
庄义文除了这个答案也想到其他,最好也不要去乱猜,这样才安全。
“那你能告诉我,我的优势在哪里?”
“你是富家子弟吗?”
“不是。”
“你想过现在会很富有吗?”
原来是这样。
可万一自己大红大紫了呢?
多年的监狱生涯让庄义文逐渐找到了谈话的节奏,于是他努力配合他的节奏,“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轻而易举得到到四十多万?”
“我知道,因为我得到了钱,他们没有。”
“现在看来,你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这种说话的方式是他惯用的,这点庄义文以前就领教过了,不过,此刻他觉得重点字眼是“现在,”这是他的做事方式,“说对”是第一位。
“这样我们的谈话就轻松多了,”司徒说,他稍稍松了点力道,但枪口并没有因此而拿开,“现在,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写书的问题。”
庄义文并没有因为他减缓了枪的压力而放松,现在他仍然觉得很恶心,“写书的问题?”
“你的书计划写什么?”
写歌,庄义文到嘴的两个字,在听到咔嚓一声响时,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以为是他扣动扳机的声音,但是,后来才发现,那不是扳机扣动的声音,是他嘴里发出的一种清脆的金属的声音,这让庄义文觉得更惨人。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说:“写关于我的故事。”
“关于你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庄义文说,还有谁比你更清楚,他心想。
枪从他耳朵里滑出来,“你写过书吗?”
庄义文摇摇头,他感觉自己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这是不是预示着他可以活下去。
“你准备怎么开始?”
“还在考虑。”
“像你这样的人写书,或许应该和专业作家合作。”
“是吗?”
“比如记者,特别是一直跟踪这个案子的人。”
“没有想过这些。”
“现在,你想到了这样的人了吗?”
庄义文的右手不自禁的颤抖起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安娜合作的事情了吗?
如果他知道了,这会是一件坏事吗?
可是不管怎样,要他和一个警察共享信息,这是决不可能的。
“没有,不过我想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
庄义文在座位上移动了一下,他委想下车,枪已经到司徒的腿上。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先去采访一些人。”
“采访?”
“嗯,是的。”
“采访谁?”
“还没有定下来,或许我会列出一张采访名单。”
“名单?那么谁会在名单上呢?”司徒说,运河的那边又有什么东西尖叫了一声,“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