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云田崔家宅院。
崔澈在书房中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急忙问道:“府尹大人怎么说?”
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的崔成桃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崔澈面前,哭泣道:“孩儿无能,未能说动府尹大人。”
“那观察使大人呢?”
“也未能说动观察使李大人。”
“怎会如此?”
“父亲大人,都是李元钟那厮,居然也派人到了平壤府,向府尹和观察使大人讲述事情经过。听了李元钟之言后,府尹和观察使大人便对我家的言论起了疑心,说要进行调查。
过了五日,府尹大人再次召见,说此事乃是大明叛军所为,他和观察使李大人会向王上进言,陈述大明东江边军的恶行。”
崔澈顿时急剧地咳嗽起来,一旁的丫鬟赶紧给崔澈捶背抚胸。
崔澈一把推开勤奋的丫鬟,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要他陈述恶行有何用!我那些家产怎么办?我那收藏的安坚大家的冬景山水图怎么办?”
“父亲大人息怒,您别气坏了身子!”
“一世的财富被那大明贼子洗劫一空,我还要这身子何用!”
看着崔澈气得满脸通红,崔成桃真的急了,赶紧站起来,扶着自己的父亲,给崔澈抚胸顺气,开口劝道:“父亲,我们还有千亩良田,很快便可以再次聚起家财,父亲大人当保重身体啊!”
崔成桃如此一劝,崔澈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也幸好这些年一直在置田,有了这些田产,千金散尽还复来并不是空想。只是一下子损失万两钱财,还有一万两千多石粮食,让崔澈有如割肉。
不,这已经不是割肉了。
这是在吸骨髓!
崔澈怎能甘心!
突然,崔澈猛地站了起来,脑袋充血,身体都晃动了一下,吓得崔成桃赶紧扶住,崔澈瞪了丫鬟一眼,“滚出去。”
丫鬟赶紧躬身退出了书房,并乖巧地帮忙关上了门,让书房内只剩下崔澈父子俩。
崔澈脸色阴沉,低声道:“既然高丽的官员不给咱们作主!咱们就找新主子去!”
崔成桃顿时明白过来,低声道:“父亲,您是指辽东的金人?”
“金人与明人一直厮杀,金人对于平岛上的明国东江边镇更是恨之入骨。我们现在去给金人报信,告诉金人平岛刚刚发生内乱,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妙!妙!父亲这招借刀杀人,一定能让平岛上的明军死无葬身之地。”崔成桃当即赞道。
崔澈满是狠厉之色的脸上突然浮起一阵担忧:“大金的骑兵勇猛无敌,无人能挡,但他们没有水师,怕是无法跨海去攻击那平岛。”
崔成桃顿时明白了崔澈的意思,小声道:“父亲,我们崔家的船只都是在大宁江和清川江走漕运的,到了大海上,怕是容易倾覆。二弟在瓮津都护府掌管着部分海船,要不让他把海船带回来?”
崔澈犹豫一阵,但心中的怒火驱散了最后的一丝担忧,冷声道:“好,我们双管齐下。你让镇儿去辽东给大金报信,请他们派兵来攻再派人前往瓮津府,联系成桂,让他备好船只,到时候带船前来。”
“遵命,父亲大人!”
“成桃,此事需谨慎,不可被外人察觉。”崔澈专门嘱咐道。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明白。”
说完,崔成桃施礼后便退出了书房,喝令丫鬟进去好生伺候好老爷后,匆匆赶往了前院,去展开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