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雪起身,又问了句:“本郡主要知道他的名字。”
“苏玦,此人名为苏玦。”
“苏玦……”牧言雪默念着这名字,道别后即离开了。
回去牧言家已是傍晚,牧言晟早从官署回来等候了。但牧言雪一进来就是轻甲加身,让牧言晟觉得奇怪。
“你明明是穿着骑装进宫的,怎么现在换上甲胄了?难不成还跟陛下去了军营?”
“不是跟陛下去了军营,而是我自己去了宁王府。”
“宁王府!”牧言晟脸上笑意顿消,紧张道:“你刚才穿着这个去宁王府了?牧言家的府兵可一起去了?”
“带了一队人去。”
“简直胡闹!”牧言晟一拍桌案,怒说:“我早就说了对宁王要小心谨慎切不可任意为之,你把我的话都听到哪里去了?”
“你们朝堂上的事我管不着,我不是针对公孙翎。”
“那你去宁王府做什么?”
“我是要那苏玦性命的。”
“苏玦?何人?”
牧言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说:“就是偷盗犀珠的贼人。”
“他又与你何干?”
“他伤了阿真,当然跟我有关!”
听到这名字牧言晟就满脸不悦,“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这奴才的名字。”
“他是我们的弟弟,不是奴才。”
“她的母亲不过一个西疆的贱奴,那女人满腹心机将我牧言家搅得混乱不堪,她留下的孽种不配享有牧言的姓氏。”
“哥哥,阿真的娘亲已经被祖父处死了,况且当年爹爹独爱于她冷落娘亲也不是她一个女子的责任,儿时你已经对他们母子百般欺凌,现在阿真都不在牧言家的大哥你还要怎样?”
“以前他是我牧言家的奴才,自从他跟了萧祈煜就连奴才也不是了,他最好死在这次,要不然总有一天,我要亲自送他跟他亲娘团聚!”
“他不是大哥的弟弟,却是我牧言雪的弟弟,如果真有那天,大哥恐怕要先赢过我。”
“你……”牧言晟被逼得无计可施,要不是这人一直护着,他早就了结完牧言真了。
“我今天回来就是要收拾些东西,明天去宫里。”
“去宫里做什么?”
“自然是照顾阿真,还有陪伴陛下了,既然陛下在朝堂上下了旨,我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
“你二人未曾完婚何来的名正言顺!你这样是要把我们牧言家的脸面都丢尽吗?”
小姑娘笑开了花,“我喜欢祈煜哥哥,难道想陪伴喜欢的人就会丢牧言家的脸面?就算丢了,我在战场上为大哥讨回来不就好了?况且迟我早是要进宫的,这时候进去了也正好学些礼数规矩啊。”
他这个小妹虽然从小善舞,但更擅武,性情也不比寻常女子温柔乖巧,说到底都是被他这做哥哥的宠坏了,打生下来就无法无天的,才不过十七就随自己上过几次战场了。不过这孩子的武艺和战心都是超群,竟然真立下了不少功劳,女子尚且如此,也让牧言家在朝堂上长了不少脸。
想到这里,牧言晟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只说:“我今日同宁王议了议婚期。”
“嗯,是什么时候?”
“三月之后的初六。”
“还要等三个月?”牧言雪撅起了嘴,不满道:“为什么不定在下个月就好了,我也找人查了日子,下个月二十一就是吉日。”
“荒唐,天子大婚怎可如此草率,你这番行事岂不是让众臣无从准备无从应对。”
“那就听哥哥的安排,”小姑娘靠了过去,亲自为牧言晟倒上一杯茶水,敬说:“我知道这件婚事是哥哥竭力而成,小妹敬哥哥一杯,谢谢哥哥为我了结毕生心愿。”
“你……在宫中万万小心。”
“大哥这是说什么话?我在宫中自然有祈煜哥哥保护。”
“萧祈煜,他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在宫中无人与你照应,不可大意。”
牧言雪放下茶杯,又塞了颗酸梅在自己嘴里,“那是他对别人,对我祈煜哥哥可好了。”
他这个妹妹,真是被萧祈煜迷瞎了眼。只是牧言晟极力促成这番婚事却不为牧言雪的心愿,只为牧言家兴衰。几年前萧祈煜认下先皇的幼儿萧虞则为子,不日又立为太子,他这是断了众臣的心思。不过,今日萧祈煜既然答应立后,他与阿雪生下的孩子自然就该为太子,只要等到这一日,他必会想办法废了萧虞则,改立流有他牧言血脉之人。
“对了哥哥,我今天去宁王府会了会那个苏玦,他倒十分有趣,竟然能接我四箭。这样一个能人即便在军中也绝无仅有,难怪他能搅得宫中大乱。”
“一个贼子而已,如果宁王想要给他就是了。”
其实牧言雪知道伤牧言真的那两箭是姬灏所射,可姬灏不仅掌管宫中禁军还有城外的两万柏麟卫,这么一个三品大将牧言雪可不能妄动,只能找人当替死鬼了。不过现在牧言雪变了主意,如果这个苏玦还有命,她定要为牧言家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