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端屎端尿,卓萱啥都干,给老头擦脸擦手,喂饭讲故事,物质和精神双重护理。
正好把穆婆子解放出来,出门和婆子们溜嘴去。
婆子们试探她:“你跟来的那个孙女说,你天天给老头吃白面馍,喝西红柿鸡蛋汤,真的假的?”
穆婆子:“啊?啊!肯定是真的!我跟你说,俺老头这辈子受苦贼多,临了快死了,还不兴吃点好的?”
婆子们:“哦弄半天你是盼着他快死。”
“胡咧咧什么呢?俺可没这么说,谢卓萱真说俺给他吃白面馍?”穆婆子问道。
“对啊,晌午了,俺们正想着去看看你老头,顺便看你给他蒸馍哩!”婆子们很兴奋,拔腿就往穆家宅子走。
“哦,今晌午不吃馍,烙饼,白面饼。”穆婆子只好哭丧着脸跟上。
进屋里,穆婆子只得拿出白面袋,抠抠索索的用面瓢舀出半瓢小麦面,预备烙饼。
“打个鸡蛋,烙出的饼软和,香。”有心灵手巧的婆子建议。
肉疼啊!穆婆子只好拿出个鸡蛋打在面盆里。
一堆婆子装着闲的无聊,真就等着她烙出白面饼,做西红柿鸡蛋汤给穆老头吃。
她们是偷偷打过赌的,赌资很大,一挂珍贵的毛线。
没人信穆婆子会舍得给穆老头吃好吃的,只有小卖部阿婶信,因为她亲耳听谢卓萱说的。
谢卓萱说话那可是铿锵有力,连安主任的真实心思都敢当面揭露出来,是不可能说假话的。
少倾,穆婆子端着两张鸡蛋饼,一碗丝瓜鸡蛋汤进来了。
她硬撑着脸面,狠狠剜卓萱一眼,一屁股把她挤到一边去:“俺来给你喂饭!”
穆老头热泪纵横,知道凶悍老婆是装给外人看的,但是有烙饼吃,死而无憾了。
卓萱撅撅嘴,暗笑不已。
穆婆子生平最看重的是脸面,脸面比儿女孙辈都重要,虽然她经常干不要脸的事,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在村里是个有脸面的人。
观摩完穆老头吃饼喝汤,婆子们心满意足的离去,刚出门阿婶就伸出手:“毛线,记得我的毛线!”
众婆子:……好,吧。没成想被穆婆子打了脸。
婆子们刚走,穆婆子脸色就晴转雨,一脚踹翻地上的马扎子,转身出门。
穆老头早就习以为常,对卓萱说道:“还能吃上白面饼,知足了。”
卓萱给他顺气:“爷爷放心,好日在后边呢,我以后赚了钱,天天给您烙白面饼吃!”
“哎,好好,能吃上白面饼,那是天大的福分了。”穆老头感慨道。
卓萱不再接话,心说您是没看到三十多年后的社会,白面饼算什么,最基本的生活物资而已,许多人连精巧细致的小糕点都看不到眼里!
“穆老头,你真好意思吃啊!”穆雨萍冷不丁冲进来,“气的俺娘在伙房抹眼泪,白面是你能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