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乂与紫烟哭完了,也笑完了,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石凡与王济。
石凡与王济喝茶,并没有打搅他们。
司马乂心虚,觉得不好意思,凑了凑坐下,说道:“浩然,前面的事情我错了,后面有什么能帮你的,我义不容辞。”
石凡端着茶杯笑了,连“本王”都不自称了,司马乂彻底软下身段,客客气气说道:“关心则乱,是我失去了理智。”
说话的同时他看了一眼紫烟,紫烟冲他感激的笑了笑。石凡觉得,能对一个女人专心如此,本质上又能坏到哪里去?
石凡摆摆手,“算了,算了!你的长沙郡有的是避世的优雅去处,想回赶紧回去!”
司马乂却不愿走了,“只要紫烟没事,我还有什么惧怕的。前面为了紫烟,我亏欠于你,也亏欠了襄城,我要做点什么来补偿。”
石凡还是没打算领情,推脱道:“洛京的事你别操心了,现在的状况还在掌控中,你的十六弟一时间杀不了我。再说了,救下王妃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过于挂牵。”
石凡说的谦逊,旁边王济不干了,“什么举手之劳?我从进洛京只去了一趟成都王府,剩下的时间全找她了。”
司马乂有兴趣,“武子叔父,你在哪里找到的紫烟?”
这故事说来话长,石凡在洛京有自己的间谍队伍,又有青衣会协助,找遍洛京的街街巷巷,每个有人的角落都去看了,居然没有。石凡怀疑人不在洛京,荆州各地都在查找,尤其是司马乂的封地长沙与眼皮底下的襄阳,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王济认定人应该在洛京,他对石凡说,我们假设自己是成都王,抓了重要人质当然是放身边更可靠。于是,王济第一怀疑成都王府,第二怀疑皇宫,王府内探查了没消息,皇宫内竟然也没有。
王济不死心,让夫人胡芳假借看望襄城公主入宫,主要任务是打探皇宫里有没有多一个女子。功夫不负有心人,胡芳找到了,在她前往的最后一个可疑点,也就是皇宫里的冷宫“金庸城”,打探到有新人进去,但是胡芳回来与襄城公主数,最近除了皇后羊献容进去过一次,其余妃子没有被打入冷宫的。那么,这个人是谁?
禁军中有他们的人,很快发现被软禁的正是司马乂的王妃紫烟,于是王济开展营救活动。办法很简单,他找了个替身放进去,将目标换了出来,至今已经三天了,仍然没有人知晓。
那个替身不是旁人,正是在宫里闯过祸,当着天下英雄面刺杀兖州刺史苟晞的刺客聂离。她师承西岭派,在荆州嫁给了乌贪王子达利,这次来京非要跟着来,作为侍从随胡芳进了宫,打扮一下长相与紫烟差不太多,糊弄一段日子是没问题的。
司马乂很过意不去,“襄山上的少林寺主持达利吗?我曾去拜访过他,麻烦他夫人冒险代替紫烟,这怎么是好?”
石凡了解司马乂的为人,至少在平时的时候,受不了别人对他好。当初两人在金谷园相见,石凡常送他一些玩物,司马乂回府后立即派人回赠,礼尚往来从不多吃多占。现在人家聂离替他夫人受罪,而且还可能面临危险,这份人情太大了。
王济却说:“无妨的,若想救她并不难,只是在浩然与公主大婚之前,我不想让成都王知道消息。”
如果成都王知道紫烟没了,那么便猜到司马乂已经不受控制,与石凡之间的关系会进一步恶化,双方表面上的和谐能不能撑到结婚典礼便不好说了。
司马乂明白了,“浩然,武子叔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司马乂起身要走,王济一把拉住他,“你都知道什么了?说清楚再走!”
司马乂道:“首先,我要先妥善安置紫烟。其次,我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在十六弟面前待着,或许能帮到浩然。”
王济点点头,套路基本对,“王妃的安置交给我吧,现在你自身难保,还是不要连累他人。至于殿下你,一会快马去成都王府,见面时最好带着点愤怒。干什么呢,你去告祖士稚,就说本来要得手了,结果祖士稚怕你抢了功劳,居然三声长鸣钟将右卫禁军全召回去了,功败垂成啊!”
司马乂问:“祖士稚是我们的人吗?”
王济摇了摇头,不知道。
司马乂明白了,抱拳告辞,直奔成都王府。
石凡见司马乂走了,又命人好生安置紫烟,只剩下他与王济的时候,方才问道:“叔父,你怎不实言相告?”
王济道:“以我们对长沙王的了解,他是个真性情的人,此刻的他才是真的他,注定不会背叛与我们的交情。但是,他做了前面的事情,现在应该受良心上的罪,配不上我们对他讲实话。”
石凡笑着摇头,司马乂耿直没错,但他不傻,祖逖不可能是嫉妒别人抢功劳,召回禁军就是祖逖的本意。石凡现在担心,祖逖能不能自圆其说,他该怎么过成都王那一关?186186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