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宜国,皇宫。
皇帝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正极为有耐性的画着花鸟画,每一笔落下都极为细致小心,神色之中满是严肃认真。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皇帝头也不抬,只是问道,“人呢?”
王德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连额头上由于快速奔走冒出来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奴才已经尽力了,但林侍郎没能留住宁小姐,奴才自然也没有理由强行将人带回来。”
“哦?”皇帝皱眉,但笔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依旧在一笔一画的描绘着,“你露面了?”
“没有,奴才谨遵皇上旨意,没有露面。”王德顺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抬起一点头,观察着皇帝的表情神态,“但是宁小姐修为又有精进,今日早早的就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只是没能发现是老奴。”
皇帝这才有所愣神,笔下的动作也停了,一点彩墨氤氲了纸张,一下子就毁掉了整张画。
王德顺立马重重磕头,“皇上息怒!”
“起来吧,朕没生气。”皇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也不画了,将毛笔搁置在一边,“朕记得你是灵王中期的修为吧?”
宁皎此前从来都没有修行过此道,甚至不知自己的天赋如何,只不过跟着国师修行了半个月,就能够察觉到灵王的行踪吗?
她还是一个女人。
这等资质,便是如今被人十分尊重,推崇为女修士第一人的宋应芳也赶不及。
“奴才正是灵王中期修为,今日实在是奴才大意了,没想到宁小姐的修为精进至此,靠的太近,这才险些被察觉。”
若是王德顺能够小心一些,宁皎怕是一点都察觉不到。
“知道了。”皇帝啧了一声,“可惜了这幅画。”
“皇上今天好兴致。”王德顺知道自己免于责罚,便松了一口气。
“这画和美人一样,朕对于这些美丽的东西,总是格外有耐心。”皇帝说到这里忽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邪气,“只是这死物和美人又不完全相同。美人有瑕疵,朕尚可以忍受,可这画若是画错一笔,便只能废了。”
他轻飘飘的道,“丢了吧。”
王德顺领命而去,这才抽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还以为在皇上的心里,这位宁家大小姐能有所不同。现在看来,和往日皇上盯上的猎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得到,所以格外的有耐心罢了,若是当真到手了,那么宁皎就会像今天这幅画一样。
稍有不妥,就会被弃如敝履。
宁皎完全不知道,在另外一个男人眼里,自己已经和一副没有画完的花鸟画挂钩了。
她现在满心都是解药,满脑子都是学习,谁敢阻止她学习,她就要和谁玩命。
“你今日尚未修行。”谢暨依旧是那般神出鬼没,袖子一甩,就没收了宁皎采集来的血液样本。
宁皎刚刚还发誓,要跟阻止她学习的人玩命。
然而面对这位国师大人,她诡异的怂了。
“今天这不是情况特殊吗?等我修行完四个时辰,这血液说不定就不能用了,我还得再跑一趟。”宁皎试图打商量,“我既是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也是为了林家小姐。国师大人你是没看见,那姑娘毁容到什么程度了。这种花样年华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忍心让她就这么毁容下去吗?”
谢暨淡定的一挑眉,“我为什么不忍心?又不是我下毒使她毁容的,与我何干?”
宁皎“……”
对不起,是她打扰了,忘记这位国师大人的脑回路和常人是不一样的,她实在是想当然了。
她决定换个角度,“国师大人就算不顾及林婉怡,也稍微顾及顾及我吧?我的清白,难到还不足以抵行着偶然一天的修行吗?等我忙完这段,我会把之前落下的修行补回来的。”
“你还有清白?”谢暨目光落在了宁皎的肚子上,语气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你确定?”
宁皎愤怒的掀桌子。
这男人真的是太可气了,平时板着一张冰山脸,不好好说话也就算了,偶然蹦出来几个字,还字字诛心!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这是吗?!
深吸了一口气,宁皎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国师大人,我冒昧的问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没有同理心的?”
谢暨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
“同理心就是共感,共情,换位思考,表达尊重等等等等。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在乎他人的处境和想法?”
“我为什么要在乎?”谢暨反问的理所当然。
“不是为什么,同理心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我活了两……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有一点同理心的人。”宁皎啧啧称奇。
不过在现代一般认为,没有同理心的人很反、社会,可是这位国师大人除了有些不近人情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毛病,应该不会为祸苍生了。追哟文学zhui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