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出了,要见你舅父,那就随我来。”
宇文盛望着周进,仍是那副神情和语气。
“宇文昌那也不必去见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咱们光明正大的说。”
已经完全撕破了脸,周进也没必要再跟他们遮遮掩掩的。
先不说上代周家和宇文家之间的恩怨,单单原主早些年来所受宇文家众子弟的欺压羞辱,这仇怨就决无化解的可能,更不用说宇文家对他们姐弟还另有什么企图了。
到了现在的地步,真要入了宇文家的府门,是非黑白,那就只能由着他们拿捏。
“姓周的,你还得寸进尺了。”宇文兰俏脸含煞,喝道,“你既自认长辈,刚刚才受宇文飞他们的跪谢。大庭广众下,竟敢直呼舅父名号,又该当何罪?”
周进笑道:“舅父?我什么时候自认过是宇文飞他们的长辈了?你搞清楚,我娘姓的是‘宇文’,可不是姓‘云’。
“刚刚非要认亲的是你们,我周进堂堂正正,可不是那些翻复无常的小人。我生来既跟你们没相干,便永远没相干。‘舅父’之称,又从何说起?”
“姓周的,你……”宇文兰勃然大怒。
周进踏前一步,大声道:“我不去质问你还罢了,你倒还想来为难我?臭丫头,两天前你掳走了我姐姐周茹。把她还来!”
宇文盛自从出来后,不管是从别人口中听完了事情的前后,还是刚才周进那番嘲讽,脸上神色始终都冷冷淡淡的,全没变化,直到这时候,才微微皱了皱眉,回望着宇文兰,道:“果有此事?”
宇文兰怒视周进两眼,咬着嘴唇,低头不答。
宇文通脸一沉,眼中怒意一闪而过,低喝道:“胡闹!还不去把人给我带出来?”
宇文兰虽满心愤恨不甘,却也不敢抗辩,回去领了周茹出来,用力去她背心推了一把。
周进抢上扶住了周茹,瞧着她那憔悴苍白的容色,胸中怒火更炽,低声道:“咱们先回家。”
“我宇文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宇文兰冷笑一声,抢将上来,挡住了去路。
“姓周的,刚刚你装了半天大爷,把我宇文家里里外外的羞辱污蔑个够,现在就这么拍拍屁股,便想走人?你当你自个儿是‘天极大帝’,还是‘武宗’的宗主?”
周进抬眼瞧她一瞧,客客气气的说道:“请你滚开。”
宇文兰怒火冲天,便要爆发。
一旁宇文盛摆了摆手,对周进冷冷的道:“你们姐弟以后好自为之。”
宇文兰急道:“爹,你怎能放他们走?”
她说到这里,心中怒火无以遏制,突然大步走到广场的石像下,以指甲划破了食指指腹,在石像的基座上面,画了一道血符,之后跪地向那石像拜了三拜,又起身望向周进,冷笑道:“姓周的,现在该你了。”
周进明白她这举动的用意。
这石像传说是雾村上古先民的英灵,守护保佑着雾村的世代民众。
宇文兰在石像上画下血符,那是在跟他下战书,生死相决,先民英魂为鉴,雾村里谁也无法阻拦。
“玷污先民英魂。”周进没有理会她。
宇文兰冷笑道:“窝囊废,胆小鬼,你害怕了?”
周进又瞧她一眼,忽然间笑了一笑。
宇文兰一呆之下,登时明白了过来,不禁恨怒如狂,涨红了脸,叫道:“你……你竟敢瞧不起我!”
周进刚才那种眼神和表情,她再也熟悉不过。那既不是故意的轻视,也不是克制似的不屑,而是一种无意识的俯视。
这样的神情,她有生以来,只在一个至敬至畏的人身上瞧见过。
周进没工夫和她再啰嗦下去,搀着周茹就要离开,但目光一落到周茹脸上,心中忽又一动,停下了脚步。
周茹见他神色有异,目光和他相接,眼中流露出询问之意。
“没事。”
周进回过神来,向她微微一笑,将她交给二虎,突然走到石像下,咬破手指,也画下了血符,回头望向宇文盛,道:“你们宇文家的战书我接了,但不是跟这小丫头打,而是跟宇——文——成——轩!”
“宇文成轩”这个名字,他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围观众人先是一呆,随即哗然。
“挑战成轩二公子,他失心疯了吗?”
“这只会耍嘴皮的脓包货色跟成轩二公子比试?开什么玩笑!真是疯了,成轩二公子那是什么人物?”
“就凭这小子那副身子骨,别说成轩二公子早就拜入了‘武府’,就算和他一样还留在村子里,以成轩二公子的天赋,他就是修练一辈子,也抵不过人家一根汗毛,他拿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