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的日子,程静书也没闲着。
除却用膳和睡觉的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轿子里。
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连浣溪都是在轿子外伺候着。
这日,程亦铭实在忍无可忍,敲了敲程静书的轿门,道:“小妹,下来!”
“不要!”
“你都闷在轿子里好几日了,我怕你闷出病。”
“不会的。”
“三哥寻了个风景绝佳的花谷,要不要一起去赏花?”
“无聊!”
“三哥还打听到这附近有个跑马场,要不要和三哥比试比试?”
“我很累。”
程亦铭腹议:天天待在轿子里还会累?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蛊惑:“前面就是新柳镇了,新柳镇的醉香妃是一绝,要不要去尝尝?”
唰
程静书拉开轿门,恹恹的神色一下就亮了,她问:“醉香妃?是今年在花果酒节上一举夺魁的那个醉香妃吗?”
“对。”
“什么时候去?”
“今晚吧!”
“现在就去不行吗?”
程亦铭失笑,解释道:“你要知道三哥哥是豁出去了才敢带你去喝酒,这青天白日地怎么去?自然只能等夜里大哥二哥都歇下了,咱们再偷偷地去。”
“那酒馆肯定都打烊了吧?”
“不会。我京中好友提过,新柳镇民风开放,夜生活非常丰富。诸如酒馆茶肆、曲苑戏楼这些到三更都不会打烊呢!”
程静书狂点头,眸中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需要这样一个能够承载她肆意发泄的地方。
她伸了下懒腰,继续钻回轿子。
逐墨的寒毒已深入肺腑,且年限已久,很难祛除。
她既已答应逐墨为他驱毒,自当竭尽全力。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闭关思考应对寒毒的法子,整个人都憋坏了。
每日睡着后梦中都是寒毒,睁开眼想的还是寒毒。
她想她真是个称职的大夫,竟对病人操心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只是
收效甚微。
她重生以来,主要研究的都是毒药和解药。
她喜欢那种见血封喉的狠厉毒药,对于寒毒这种慢性地、折磨人的毒药并不感冒。
是以,这次也算是她首次涉猎寒毒。
好在她是个爱钻研的好孩子。
程静书打了个哈欠,让浣溪又替她煮了一壶浓茶。
浣溪抱怨:“这都是今日的第三壶了!小姐,你爱茶也不能这么喝啊!多伤身体啊!”
程静书摆手道:“嘘!安静!”
浣溪:
程静书一直钻研到了晚膳时分。
若不是浣溪喊她,她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程静书下了轿子,迎面碰到逐墨。
她笑嘻嘻地上前,问他:“您近日感觉可好?”
逐墨蹙眉,眸光在她青黑的烟圈上停留了一瞬,道:“我无碍。”
“把手给我。”
逐墨摇头,抬腿就走。
程静书在后小跑着追,喊着:“我要给您把脉呀!”
“我说了我无碍!”
“您说了不算,我把脉后才算。”
逐墨脚步微顿,转身看着她,道:“既然如此,程小姐为何要问我?”
程静书:
她走到离逐墨三步的地方,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逐墨公子,您应该习惯我!往后我们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您如果每一次都这么不配合,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您好好想想吧,如果您真的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那咱们还不如不要开始!”
呃
呃呃
呃呃呃
路过的人都目光怪异地看着程静书和逐墨。
逐墨深呼吸了好几次,半晌才挤出四个字:“胡说八道!”
“我句句在理好吧?”
她顾念着他的隐私,没有说出寒毒二字。
如此隐晦,如此周全,上哪儿去找像她这么善解人意的小神医?
逐墨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她敢打包票,寻常大夫若是替他诊脉,定是断定命不久矣,劝他过好余生。
谁也不会接一个将死的病患来砸自己的招牌。
也就是她,程静书愿意迎难而上,为他求一个痊愈的希望。
程静书挑眉,努了努嘴,问:“怎么不说话?”
“你、闭、嘴!”阅书斋ysz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