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离我没有食言”
相成用微弱的气息说出了话语,此刻的他或许有很多话想要跟殷若离说,但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今日你身负如此重伤,竟是为了当日的诺言,是贱妾害了你!”殷若离深感内疚自责,浑然不顾屋外老鸨宣夫人那催她的声音,只是先用医针为相成腿伤处施针治疗。
“我与先君阳生已会过面如今他已无意去争夺国君之位,他与我一样不想让你去冒此风险若离,你可以趁阚止还未来此之际,逃出齐都城去往乐安,那里会有阳生接应,勿要勿要在此为我疗伤而耽误了时间,赶紧赶紧逃去乐安!”
殷若离听到此语,忽然一个分神不小心将医针直接刺到了自己手指上,她用缟素擦去血渍后说道:“即便是先君阳生之意,我也不会听从,既然决定了要去,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再说我又如何能将你丢下不管,若是我此时逃去,阚止知你在此,定会将你问罪,如此一来我岂不更是害了你!”
相成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殷若离性格倔强,根本不会听从自己的劝说。若是自己如今不身负重伤早就先一日到此将她带走了,他只恨自己如今竟不能跟个正常人一样的行走,更恨自己先前所言话语,如今竟让她一如既往不肯回头。
“若离,我一生不曾求人,如今只希望你不要再依照我先前所说去做,你若有不测我如何能原谅自己,若离我只想你现在与我一同远离此地”
殷若离听完他所说,忽显彷徨之色,此刻有些进退两难。相成如今主动请求自己与他一同远走高飞,但她此时的心理却与之前有所不同了,若是相成先前没说先君阳生之事,而是直接说出现在这些话语,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他走,但是
“若离!阚相的迎亲队伍已至楼下!你赶紧下楼上车!勿要再拖延时间了,否则误了良辰吉时,阚相定会发怒!”
“贱妾马上梳妆一番下楼,宣夫人先去下楼接待他们。”
殷若离将一些治疗相成腿伤的药草写于绢帛之上,随后将相成身上的医针取下,帮他将被褥盖上,随后她又在铜镜之前开始梳妆打扮。
她换上一袭纯衣纁袡,丹唇艳红点缀,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之上,又用玉簪玉笄将长发束起。片刻之后,一位待嫁的美娇娘若隐若现在相成眼前,略施粉黛,容貌可谓是风华绝代。
“相郎只需在此处养伤即可,无须担心妾身安慰,妾身自会随机应变。治腿伤的药方我已写于绢帛之上,我会让姊妹帮忙前去抓药,让她们代我照料你,待你伤病恢复之后离开也不迟。若离在此与相郎作别,”
言罢,殷若离走至相成身旁,微微弯下身子,又轻轻地向他唇上亲吻了上去,未在多言片语就转身离去,只怕他会再次留恋,又怕自己难忍伤情,只能走的那般匆匆。
“若离若离不要离开我。”相成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又从塌上踉跄滚下匍匐向前,但依旧留不住她那义无反顾的决心,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详之意。
殷若离坐上相府迎亲车驾,望着楼上惦记之人,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当相成说出想要带自己与他远走高飞的话语之时,她其实是有所犹豫,这是她最想要得到的结局,然而如今形势所逼,正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相成身负重伤根本无法前行,而她更多的是为了保护相成才会依然故我地按照先前计划实施。
“相郎,是我对不住你,只希望此去等待的时间不要太长,我知你有大志未酬,若是因我而丧失了志向,我亦无法原谅自己,只能断离舍,轻别离,只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午时一刻,齐都城。
“上大夫田恒有令!临淄城全城戒严!所有街道之上不得行人与车马,一旦发现直接拦下就地处决!”
此时的齐国都城临淄好似风云突变,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样,街道之上行人纷纷四处逃窜,齐国士兵开始将街道上的行人全部赶走,全城开始戒严封锁。
忽的,阚府的迎亲队伍恰好与戒严士兵相遇,那些士兵直接将车驾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