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藩屹立在南阳已经两百多年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下来,虽然规模还不足以与皇宫相提并论,但朱聿键相信,内部的环境已经和皇宫没多大区别了。除了没什么实权,大明的藩王可以说是历朝历代过的最滋润的。
朱聿键之前一直想要逃离,还是受眼界所限,以为整个王城都和承奉司差不多,殊不知区别居然如此之大。
在此之前,他对大明朝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就跟这个便宜弟弟朱聿镆有点感情,毕竟到这个世界后基本都跟他呆在一起。
他想着逃出去后,可以隐姓埋名,利用这六七千两银子的本金,去江南做一个富商,利用后世的见识,没准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实在不行还可以出海。
但现在,看到王府的富庶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唐王府如此的富裕,而自己又是法定继承人,这一番资源如果利用起来,加上自己对历史的了解,未必不能改变历史。
现在是崇祯五年,距离甲申之变还有十二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尽管他表面上很平静,但此刻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畅想着在这个风起云涌的乱世,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带着激动的心情,朱聿键和朱聿镆来到了唐王的寝宫。
出乎预料的是,朱硕熿这个老东西居然没有摆脸色,反倒是一副笑脸,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亲自到宫殿门口来迎“乖孙儿啊,来来来,祖父已经备好了宴席,就等着你们两个回来!”
无论是朱聿键还是朱聿镆,都被搞得有些懵逼,这老东西不是一直讨厌自己一家,囚禁自己十八年的吗?按理说应该没有好脸色,怎么这个时候像是守财奴看见金子一样高兴。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聿键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跟着这老东西进去了,但心底也有一丝防备。
坐定之后,朱硕熿颇为悔恨的说道“孙儿啊,祖父的确是老了,头脑不清醒,被人蒙蔽,所以才把你们关进了承奉司。这些年来,都是祖父做错了,在这里给你们陪个罪,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们的,只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怨恨祖父!”
虽然看着这老家伙假惺惺的很不爽,但朱聿键有求于他,还是连忙开口道“祖父切不可这么说,按照伦理纲常,没有您就没有我们啊,怎么处置我们都是祖父您的权力,更何况祖父是被奸人蒙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纵使我们受了些委屈,哪里还敢怪罪您啊!”
朱聿镆也跟着大哥的意思,连忙说道“祖父,这事儿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我们小辈儿的哪敢怪罪您老人家啊!”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儿,只要你们愿意原谅祖父,这辈子祖父也就没有遗憾了!”朱硕熿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便哽咽道。
听着这些话,朱聿键内心别提多厌恶了,当初做事做的那么绝,现在又猫哭耗子假慈悲,承认错误,谁稀罕啊。
其实,朱硕熿的这些话,并非是演戏给朱聿键兄弟看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昨晚上被惊醒后,他后半夜根本就没入睡,上午又在南阳府衙,听着朱聿键讲述了昨晚的经过,让他内心极为震动。
整个上午他都在思索这件事情,不过人老了,身体不行了,安排好王城的事情,他便睡下休息了。
结果,在睡梦中,他居然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他们对朱硕熿严加斥责,说他虐待子孙,放任儿子之间兄弟相残,简直不配为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朱硕熿试图辩解,但他父亲和爷爷根本不听他的,越骂越狠,而且他那未曾谋面的太爷爷也出来骂了,随后一个又一个的主家祖宗都跑出来喝骂他,朱硕熿无从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