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边缅怀着过去,一边轻声叹息,苍白的脸上满满的写着慈爱表情的前田利久,织田信胜终于清楚的体味到了这对战国乱世中奇特父子(女)之间的深厚感情,也终于深刻的理解到了前世记忆中织田信长退斥利久的让渡命令书中的言辞之真正原因了:前田家中有异行者,对继承家督来说是为无所用处,又左卫门(利家)常在我身边为近习而仕织田家,并且立下战功无数,前田家家督之位由又左卫门继承,正符合正理!这里所指的这个异行者的评语绝不单单是指责庆次的倾奇行为,要知道,不论是太田牛一的《信长公记》还是葡萄牙人佛罗伊斯的《耶稣会日本年报》以及后来的《日本史》里的记载,织田信长早年那些夸张的装扮,不修边幅的行为,其本身就可以被认定为倾奇者的先驱,所以这份命令书的真正含义其实是说,你前田利久的所谓养子,其实是个女人,而女人自然是对继承家督来说是无所用的了,所以,由我的近侍,出仕我织田家并且立下诸多功劳的前田又左卫门利家来继承你前田家的家督之位,才是正理,而对此,利久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
“利久大人,”织田信胜不自禁的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老实说,以利久大人的身体,的确并不适合成为前田家的家督,毕竟,如今的织田家,还将会有大量的战事需要各家的家督领兵出战,所以由利家来继任,无论是对前田家还是对你利久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已经命令利家从他的采邑中取出一百石的土地,作为利久大人的处身保障,等你们兄弟二人交接领地完成之后,我会去说服我那兄长大人向两位发放各自的安堵令,所以,利久大人也不必对未来太过灰心丧气。”
前田利久听织田信胜这般说,心中大是宽慰,撑在地上的双手向两边弯曲着,低下身子说道:“如此,多谢大人成全,利久感激不尽。”
“此外,我倒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利久大人是否能够让我如愿呢?”
织田信胜趁势对前田利久说道。
“大人但请吩咐,只要我前田利久凡能做到,绝不推辞。”
“好,好,”织田信胜看了利久身旁的前田庆次一眼,笑着说道,“你这养子,勇武非凡,这点我是有切身体会的,不知利久大人是否愿意让她成为我的家臣,到我这里来奉公?我愿意再出俸禄一百石作为报酬,如何?”
“啊?”站在我身边的武藤鸢代首先发出了不满的轻叹声,在后面低着声,鄙夷的说道,“织田老爷果然是对这大胸妹妹心怀叵测!”
而坐在左侧的猴子秀吉也发出了嘿嘿两声笑,话语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嫉妒,说道:“二老爷不如直接将庆次妹子娶回家不就完了吗,还当什么家臣呢。”
织田信胜这时只看见那花之庆次已经俏脸通红,一双拳头捏的极紧,这就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啊,连忙横了一眼,制止了两人,说道:“利久大人与庆次郎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心存了什么邪念,利久大人自过继庆次的时候,不就是希望能有个儿子能够继承家业吗?而且也看得出来,大人一直以来都是把庆次当儿子看待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就不能让庆次去建一番功业,为你前田利久挣一份荣耀与脸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