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的话中没有半丝恐惧,有的只是对灵鹫宫的鄙夷与对弱水的不屑,有些东西,是因为形成了固定思维,所有才会在一看见的时候,就会心生惧意。可是现在,她的身边有萧子延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困难与危险都不足为惧。
“好啊,你还真是与我们不一样,是个恋旧的人了”莫愁冷笑着,她的语气中听不出究竟是褒还是贬“既然你这么有良心,那么看着昔日的同伴被抓,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这一瞬间,若惜与萧子延的神色霎时就变了,她们的速度居然如此的快,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抓住了擅长用毒的宁春。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此刻的萧子延再也顾不上是什么了,急切的问道。
“现在还没怎么,不过到时候可就难说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弱水垂着头,看着手中的剑,她已经做好了开始一场恶战的准备了。
许久许久,萧子延与若惜都没有开口说话,弱水的意思已经太明白不过了,如果他们不出去,那么宁春就会死。
萧子延扭过头,看着面色沉重的若惜,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一句都道不出。
“不,不,我不会让你出去的。”看着萧子延欲言又止的眼神,她顿时就明白了。她像发了疯一样,冲着萧子延大声的咆哮着。
这一刻,她的眼泪如同掉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在地。
她不怕死,不怕受苦,怕的就是两人生死相离,从此阴阳两隔。可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萧子延伸出手,慢慢地拂去若惜的眼泪,微笑着看着她说道“若惜,你是明白我的,我是一定要救宁春的。没有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在这一瞬间,他的眼中有难以言状的不舍与悲伤。明明说好的不离不弃,可是现在却要违背誓言,抛下自己心爱的女子了。
可是若惜却抓住了他的双臂,就这样死死地抓住,神色坚决,不说一句话。
“放手,若惜。”萧子延轻轻地说了一声,却不知道这样的声音是否能让她听见。对于若惜的悲伤,他都懂得,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了?
若惜看着他的眼神第一次是这个样子的,这里面,甚至有恨,恨他为何会舍得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说好的生死与共了?被此时的他忘记了吗?
即使萧子延这样做,她还是不愿意,没了萧子延,独留她一人忍受着世上的一切孤苦。这样的话,留着这条命,还有什么意思了?
“放手吧”萧子延再一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语气中有了坚定。他知道,拖得时间越长,那么三个人受得苦楚就越多,无论如何,都得出去将宁春就回来,哪怕是拼尽全力、玉石俱焚他也不在乎。
若惜的眼眶被眼泪浸湿,在模糊中看到的不仅仅是萧子延面庞朦胧的轮廓,还有这场打斗的结局。她渐渐的松开了手,无力地问“你爱我吗?”
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萧子延不懂她的话的含义,却还是坚定的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和你在一起。”
有些东西,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就好似萧子延对若惜的爱情一样。
若惜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萧子延微微笑着“好,即使是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了,那么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
她深处了纤细的手指,萧子延以为她会如同往常一样,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眉眼。只是这一次,萧子延错了,错的很离谱。
她的手刚要触到萧子延的脸颊时,猛地一挥,一团白粉状的东西喷洒而出。就在这时,萧子延顿时感觉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强打着精神,却还是由于体力不支直直地倒在了地下。
若惜看了一眼萧子延,眼中有伤悲,有欣喜,还有留恋,她知道,此次出去,活着的几率几乎为零。
“你要好好活下去。”说完这一句话,若惜就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她白色的衣袂在空中飞扬着,如同萧子延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像个仙子一样美丽。
萧子延倒在地上看着若惜离开的身影,眼泪刷刷的留下来,一个劲儿的摇头。可是,坚决的若惜连头都没有回,义无返顾的离开了他。
因为有爱,所以愿意牺牲。
若惜飞舞在空中,她的脸上还淌着涟涟的泪水。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可是为了爱,她是如此的义无返顾。
当她站在若惜的面前时,神色却募然变了,好像刚才神情温婉善良的女子是另外一个人。此时的她手握着剑立在原地,望向弱水的眼神时凶狠而冰冷,就这样盯着弱水的脸,一动也不动。
“若惜”靖月怔住了,不敢相信昔日口口声声说爱她的萧子延居然让若惜出来,脱口低声惊呼了一句。
若惜没有理会靖月的诧异,如同雕像一样站着,嘴角带着疯狂和阴暗的味道,瞬间万变。
这样的若惜,是众人前所未见的。以前的若惜虽然冷漠,但是脸上却没有表情,然而这一刻的她,满脸仇恨,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而不是曾经的同僚。
“宁春了?”她昂着头,看着弱水冷冷问道。在这个时候,她不再是灵鹫宫的堂主,而弱水也不再是灵鹫宫的左护法,她仅仅只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子,想要将眼前的仇人碎尸万段。
“我自然会好好保护他的,宫主交代过要将你们俩带回去。”弱水心头一紧,一看见若惜,她就想起了那日在客栈时所受的羞辱。
“回去?”若惜嗤笑了一声,眉眼里都是不屑“我既然逃出来了,就从来没有想过回去。要想将我回去,除非你们带回去的是具尸体。”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只要我将你带回去就行了,不管死活。”面对着若惜的狂妄,弱水斜着眼冷冷说道,眼中射出浓郁的杀气。这种结局,正是她所一直期望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肯放宁春了?”其实在心中,她早就想到了弱水会如此狡诈,但还是还有最后一丝侥幸的问道。
“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你这么的聪明,早就应该该知道宁春不过是个因你们出来的引子。我警告你,要是你敢轻举妄动,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弱水不可置信的看着若惜,露出诧异的神色,忍不住冷笑起来。
阵阵的笑声不住地传进了若惜的耳朵里,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环视着周围,昔日平静的山林已经变了样子,灰蒙蒙的一切让若惜觉得那么陌生,没有丝毫熟悉的感觉。
“你觉得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要是我如此好心肠,那我还会叫若惜吗?”生死关头对于形势的冷静判断,在心中,她已经想出了对付弱水的方法,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智取吧
听完她的话,弱水与莫愁顿时就愣住了,本来还以为有筹码在手,就胜券在握,能将若惜抓回去,岂料,她根本就不在乎宁春的死活。
若惜的身躯紧紧挨着这片紫木草的边缘,不曾离开过半步,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弱水她们失望的神色。她知道,这片紫木草是天然的屏障,只要自己站在这里,那么弱水她们就不能靠近分毫。
“哼,你当我会相信你吗?要是你救不回宁春,怎么同你的情郎交代啊,我可没有那么傻。”莫愁故作讥诮状看着若惜,似乎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若惜只是朝着天空冷笑了几声,笑声中满是不屑“你当真以为我爱萧子延吗?他只不过是我逃出灵鹫宫的一颗棋子罢了,要是没有他,我怎么敌得过你们了?对了,宁春也是同样的作用,要是你们觉得他没有用,那就杀了他吧。我倒想看看,你们回去了,该怎么和宫主交代?”
若惜的神色中没有半丝怜悯之情,依旧是如同往日的冷漠。
不仅仅是弱水与莫愁,连同靖月此时都猜不出若惜到底再想什么,即使是相熟数年,她也不能从若惜的神色中分辨出话语的真实性。
此时此刻,没有知道这个白衣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看着她身后那片夺目异常的紫色,与这个初冬的时节是格格不入,她衣袂翩迁,即使是绚烂的紫色花草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双方就这样对视着,没有人肯轻易地罢休,静静地对峙着,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若惜,回去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终于,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哀叹,这个人正是靖月。在漆黑之中,即使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却听得出她的声音满是哀凉“既然你不爱萧子延,那就回去吧。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又何必在乎剩下的岁月了?我会帮你向宫主求情的。”轻易
这一刻,不管若惜的刚刚的话是真是假,她都不在乎了。她在乎的,只是若惜能好好地活下去,她知道,依照宫主的脾气,她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