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婉眼眸微垂,随后便抬头道:“姐姐,大公主这般哭着也是不行的,还是立时宣了太医吧。若是大公主因着妹妹又生了病。我真是如何都过意不去啊。”
说着,顾清婉便厉声道:“还闲着干什么,没瞧见大公主如此哭,赶紧宣了太医过来。”
朱修容也过去查看大公主的状况,瞧着她哭的确实不寻常也便未阻止顾清婉宣太医。
没一会,太医便是来了,而奶娘便是抱着大公主回房让太医诊治。
“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不然我这心中如何都放心不下的,”顾清婉说着便是要过去扶着朱修容,而朱修容此时神色却是由不易察觉的不愿,事情到了这她似乎对顾清婉今日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一行人到了大公主的房间,奶娘已将大公主放在床上,由太医蘀她把脉。而红汐则是站在奶娘身后,神色也是颇为担心。
没一会太医便检查完毕,只说大公主无大碍,只是方才呼吸不畅又张着嘴大哭,所以就灌了些冷风进去。
太医正说着话,这站在一旁的奶娘却是突然间身子摇晃,看着便是要摔在地上,幸亏身后的红汐将她扶住。
顾清婉趁着这混乱间便看见朱修容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她立时会心,说道:“太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奶娘瞧瞧?”
朱修容立时便是阻止道:“奶娘不过是下人,何必劳烦太医呢?”
顾清婉正色道:“姐姐此话便是差已了,这奶娘日日与公主待在一块,今日却是突然晕倒,可得仔细瞧瞧可不能让她将病过给了大公主啊。”
此时扶着奶娘坐到椅子上的红汐也对太医说道:“还望大人仔细看看这奶娘的病情,若是皇上怪责下来,奴婢便是一并承担了。”
红汐的身份在这宫中谁人不知,便是太医院的院首在此,也是要给她三分薄面的。是以太医也不敢耽误,立时便给奶娘号了脉。
而红汐不着痕迹地侧了个身子,手中的银针却是由手掌中藏进了袖子中。
太医不号脉还不以为然,这一号脉便立时心中惊惧。
其实他一直对这大公主反复的病情有所怀疑,可是在宫中浸淫却是让他知道万言不如一默的道理。
可今日他知道,恐怕便是到了他说的时候。
他回身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两位主子时,也知道自己是被拖进了这后宫的阴谋中了。
顾清婉扶着旁边的朱修容,脸上带着极其妥帖的笑容,只是旁边朱修容的脸色却是微微发白,连最好的胭脂都压不住那苍白之色。
这位温太医跪在地上却是久久未说话,只听顾清婉极其温柔地说道:“温太医有何发现,只管禀报了便是,有本宫和修容姐姐在此,定是会主持公道的。”
温太医知道今日自己定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咬牙如实道:“下官刚刚号了奶娘的脉,发现她体内竟是寒毒竟是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据下官初步判断应是不少月十个月。”
顾清婉脸上立时惊骇,她转头看向朱修容发现她脸上也是布满惊惧,不过就是不知她们所惊的是否是同一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朱修容似乎被这消息震撼到了,连话都是问不出,只有顾清婉强撑着镇定才问道。
温太医继续道:“下官素来负责蘀小公主诊断,但是小公主的病情总是反复无常,下官曾经也是有所怀疑,可是却苦无证据,如今看来竟是这奶娘体中带毒,她日日喂食公主奶水,将这寒毒传到了公主体中。”
“这贱婢居然敢谋害皇家公主,着实胆大,”顾清婉恨恨道,随即便对朱修容说道:“姐姐,这奶娘居心不良胆大包天,此事已不是你我能独断,还需请了皇后娘娘来啊。”
朱修容看着顾清婉脸上的表情,只见她愤怒中夹杂着担心,最后才怯懦道:“是啊,此事非同小可,须得禀报了皇后娘娘。”
未等朱修容说其他的,顾清婉便是立即道:“来人,将这涉嫌谋害公主的奶娘给我捆了,堵上她的嘴。”
说完她便是使了眼色给小六子,而小六子立时便是跑了出去。
朱修容瞧着那奶娘绝望的眼神,立时便是反应了过来,她推开顾清婉厉声:“你这贱婢,本宫对你如此好,你却是联合了外人来害本宫的公主,本宫今日若不将你千刀万剐,真是难消本宫心头恨。”
“来人啊,给我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打到她说为止。”
而顾清婉被朱修容一推便是后退了几步,幸亏后面有玉容将她及时托住,她才未摔倒在地。顾清婉听了她的话便是冷笑,打到说为止?其实她最想做的便是立时就打死这奶娘吧。
顾清婉此时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却是带着不可抗拒道:“慢着,这人打不得。”
朱修容转头看向她时,已没有笑意,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并不是傻瓜,哪还能看不出这是别人设了局让她往里钻呢。亏得她还为了拉拢顾清婉,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她到这丽坤宫。
“姐姐,这宫中滥用私刑可是明令禁止的事情,况且皇后娘娘此时估计已经是在来的路上了,想必她定是能为姐姐讨回这公道的。”
顾清婉的笑容越发的云淡风轻,只是眼中的嘲弄却是如何都让人忽视不得。
启元殿中
邵烨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酷,而一旁站着的侍卫统领魏怀年却是静默不言。
“好好给一笔抚恤金给他的家人吧。”最后邵烨亲自打起火折子将手中的信烧掉,语气颇为淡漠的吩咐道。
魏怀年心中暗叹,他们派往南地的间谍又是死去了一个,看来这镇南王果真是越发的不安分了。
“连胜德近来如何?”沉默了会后,皇帝突然问道。
魏怀年恭敬回道:“自从柔妃娘娘被禁足后,连将军行事也是低调了许多。”
邵烨脸上总算出现一丝轻松,他道:“这连胜德是个颇有才干的,带兵打仗都是个不错的,就是这心思太活络。朕若不敲打敲打他,他还以为朕坐镇这宫中便不知天下事了。”
魏怀年今年不过三十几岁,便是坐到了侍卫统领之职,地位也是仅此与领侍卫大臣。他父亲当年乃是远近闻名的威远将军,只是这威远将军英年早逝,不过四十岁便是撒手西去。
而这魏怀年无论是做官还是升迁都是凭着自己的才干,而且邵烨一心想提拔自己的心腹,是以他在朝中的地位却是谁人都不能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