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暮揉了揉鼻尖：“你惯的。”

尚未继位时，她是老师父最头疼的一个弟子，因为她带头搞事，仰仗的全是老魔尊，碍于老魔尊威严，师父根本拿他没办法。

后来继位了，为了魔族千秋大业，尚在少时的女魔尊不得不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在一众老陈的期盼下，成长为心机深重的女阴谋家。

后来遇到浮庭钰，才算归了顽劣本性。

不过现在，倒是有些耳濡目染的嫌疑。

浮庭钰被怀疑的理所应当：“那是。”

两人就这样嬉笑怒骂走过漫漫古道，到达魔族腹地，已是一天后，看着果然和从前一点都不一样的巍峨城门，顾朝暮心头依旧会犯上一股熟悉感。

顾南煊更是按捺不住激动，从玉髓中出来了。

剑一个人来迎接他们。

顾朝暮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大张旗鼓，弄得世人皆知，对此，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人都十分熟练，剑更是易容乔装过后才来的。

向顾朝暮简单行了个礼，剑说：“殿下请。”

顾朝暮点头，一手牵着顾南煊，一手牵着浮庭钰，压抑着心中兴奋，装作无事地和剑进城，在看到昔日人群寥寥无几的陈忠已是人声鼎沸繁华昌荣，她终于控制不住，“啊”了一声。

顾南煊更是惊奇：“怎么变得和外面的世界差不多啦？”

他指的是人界。

剑解释道：“影子继任魔族之后，大刀阔斧改革了许多年，才有今日成效。”

顾朝暮欣慰点头：“他辛苦了。”

浮庭钰偏头看了剑一眼，问：“千牧野把魔族经营的井然有序，怎么不肯好好管辖下人？”

魔族反叛军的头子是田经风，他死后，山中无老虎，猴子出来称大王，乌泱泱地整天在人界作乱，浮庭钰把持朝政那几天都快被一群老头的奏纸给逼疯了。

剑如实相告：“除了初建魔族时见过寥寥几面，我们各奔东西之后，没有人过问影子是怎样当政的，所以不太清楚他的心思。不过，大约是因为他和殿下的约定吧。”

“约定？”浮庭钰长眉一挑，表情活像在捉奸。

顾朝暮反驳道：“我是有过传位给千牧野的念头，跟他说我做个太上皇发号施令让他去处理事。”

但没想到千牧野这般执着，竟然真的不理政事，心甘情愿当个傀儡，在魔尊的那个王座上，担着空有虚名的罪，为她创造了一个梦寐以求的，新的魔族。

顾朝暮有些头疼：“我和他，只是同门师姐弟的情谊。”

剑添油加醋地笑：“殿下这话，影子听见了还得跳一遍崖。”

“剑！”在外人面前高冷的剑，实际上是个嘴碎的八卦，顾朝暮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剑从善如流地噤声。

顾朝暮悄默默捏了捏浮庭钰的手。

顾南煊被街上的小吃吸引过去，逗留了半响，在外面用过特色饭菜后，一些人才慢悠悠回了魔容。

千牧野领头，风花雪月四姐妹作陪，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大群臣民，见顾朝暮迎面走来，皆是紧张兮兮的。

剑同他们并肩站立。

千牧野跪下，剑跪下，风花雪月跪下，所有臣民都跪下，对着他们期盼已久的主子说：“恭迎我主驾到！”

“恭迎我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