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就是兄长日夜惦记的妹妹小初,可顾湘宜此时此刻顾忌太多,无法言说给兄长,心中亦是酸涩不已,眼泪扑簌簌的落,一点要停下的意思也没有,任凭再努力隐忍也忍不住分毫。
易景枭的心情十分复杂,看着顾湘宜的侧脸,好半天没出声。
不知那两匹马儿跑到了何处,又是否被人找到,这处院子想来也不安全了,易景枭心中盘算着将宁夙转移到别处,万一被发现在这儿,那事情就闹大了。
“外头陈家的人还在搜索我们,暂且出不得门。”易景枭轻叹了口气。
“亮天了,再撑一会儿就好。虽然陈炳坤是老臣不错,但国子监祭酒看似官职不低,可说到底也就是个从四品罢了,不过是他陈炳坤有名望和手下学生,哪怕背后有皇帝那狗儿子撑腰也不敢大白天的在街上搜人吧?”宁夙说这话时一脸不屑:“我竟没看出陈炳坤与曹信和曹海都有关联,曹海当初辱杀小初,其中未必没有陈炳坤的手笔,若是来日有机会,这二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易景枭轻松一笑:“以你的伸手,这两人落在你手中怕是没跑了。不过你也要当心一些,这段时日京城暗藏汹涌,千万别惹人注意。”
见顾湘宜是易景枭带来的,宁夙深知她是可信任的,于是叹着气说:“可惜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曹信在皇位上坐的好好的,如何能够将他拉下龙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我甚至不敢细想。你一心辅佐安王殿下我是支持的,安王成皇,对于黎明百姓和江山社稷都是有利无害的,可曹信是安王亲父,他若是知道你助我设计他亲父,想必不会容你。”
易景枭的语气有些无奈:“安王殿下为先皇后所生,而先皇后曾经有恩于我的母亲,所以安王殿下想要成皇,我必然是要帮助的。而先皇后出身于宁家,她的家族被尽数抄没,我若是能够将皇上拉下马,想必她九泉之下不会怪我的,毕竟当初她被皇上害死,我帮你也算是为她报了仇。至于安王殿下如何考虑,那是他的事情,与我就无关了。”
说完,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吐露出了不该说的,易景枭的余光看向顾湘宜,那一抹带着试探的眼神被顾湘宜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亦是十分震惊。
先皇后的确出自宁家,但她与宁家并不算是直系亲属,否则宁家早已经算是承恩公府了。
宁远江和先皇后算是堂兄堂妹的关系,两人虽都姓宁,但关系并不熟络。一是因为先皇后入宫后便与亲族没了什么来往,皇上多疑,担忧她联合手握重病的宁远江反了他的天下,所以只偶尔会同意让宁家女眷入宫陪着先皇后说两句话罢了。二是因为先皇后生有皇子,与武将自然要避嫌,而当初的承恩公府风光早就不在了,先皇后成为皇后之后,更是只剩下了承恩公一人,这承恩公府立起来不过两年,承恩公也就撒手人寰了。
这其中的关窍顾湘宜所知不多,那位应该叫堂姑的先皇后,她甚至没见过几面,好像只有姑母带着小时候的她进宫去探望过两次,记忆中先皇后的笑是和蔼中带着些许锋利的,对待幼时的宁初十分好,只是曹信身为皇帝多疑成性,哪怕是宁初入宫他心里都不平衡,完全不顾先皇后作为中宫的脸面。
至于皇上将先皇后杀死的事,顾湘宜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