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帽夫人故意停顿一下,又说:“没想到焦夫人带着女儿也在这儿看病,妾身一下车就听旁人说这医馆的那个女大夫很是厉害,没多会儿就将你家瞧着要断气的燕儿给治好了,可我看着焦夫人的神情倒是被气着了似的,难道这医馆没治好你家燕儿?是这些人在撒谎?”
这一番话没有一个字是责怪焦夫人的蛮横无理,语气谦逊恭敬,但字字句句又指着焦夫人的无理取闹去的,这让焦夫人即无从解释又无法分辨,又加上周围人们七嘴八舌的说:“我们可没撒谎,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
那焦夫人只得苦笑着答一句“没生气”。
戴着帷帽的夫人毕竟牵挂自己的孙儿,笑着对焦夫人说:“既然焦夫人没被气着,那就好,妾身得去看看我那孙儿,就不打扰焦夫人细心照顾焦大小姐了。”
微一颔首就奔这边诊疗室来。
等那夫人走远,焦夫人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啜了一口,骂:“一个如夫人而已,也敢在我面前嚣张。”
若汐从焦夫人那一众丫头手上脱身时,就撇下所有的人直奔急救床上的病人而去,床上躺着个十七八岁身着锦袍的男子,手压腹部大声呼痛,若汐迅速掀开他外面厚锦袍向右侧腹部按下,开始查体。
一番检查询问下来,若汐对楚杰说了声:“坏疽性阑尾炎,立即准备手术。”
“是”
急救床又被推了出来,却在门口被戴着帷帽的夫人拦住,对若汐说:“你们要带他到哪儿去,他若有什么不测,你可知道后果?”
被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的若汐,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果断而镇定,她毫无情绪的声音问:“夫人,你可知道大病都是由小病拖延而成的,如果你再不让开,那就请你直接将你孙儿从我这带走,因为再耽误时间,我也不能保证能救得了他的命。”
那夫人犹豫片刻就侧身让开,对身边另外一个同样带着帷帽的年轻夫人说道:“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相信她了。”
年轻夫人拉住急救车不肯撒手,哭着叫:“轩儿他……”
床上男子痛得几近昏迷,拉着年轻夫人的手说:“母亲,我好痛……我相信这女大夫。”
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口气。
若汐百忙中也不由得失笑。
年轻夫人哭泣:“可她看着才十五六岁,连宫中御医都没法治好的病,她能吗?轩儿,娘就只有你……”
男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安慰自己的娘亲:“母亲,宁王府大总管不会骗咱们的,宁王上次受伤我去看过,宫中御医也是说无法医治。母亲,就相信这女大夫,轩儿不怕死,可我死了,母亲怎么过?”
男子不再和家人说话,转眼看向若汐说道:“大夫,我信你,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吧。”
听见他这话,两位夫人和府兵都自动让开了路,若汐招手让楚杰等人将床向二楼的手术室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