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喂他喝下汤药，看见永祯帝自行吞咽的动作，若汐便知道他能开口说话了。

果然，休息片刻，皇上颤巍巍的坐了起来，说道：“传太子。”

听见这话，大殿上所有人神情皆一凝，又听见永祯帝吩咐：“传左相。”

若汐与顾钰琰沉默对视，关键时刻就要来了，结局是否如愿，就在永祯帝的一念之间。

若汐伸手悄悄握住文斌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若有不测，她需得保他活着。大手翻转，将她柔软娇嫩的手包裹，从手上传来的温暖莫名令她心安。

死就死吧，能和爱人一起赴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顾钰琰幽深的目光滑过对面两人紧握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若能让若汐回心转意，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也没那么重要。

一炷香的时间，该来的人都到齐。

太子一进大殿就大声喊冤，片刻后又觉察出殿内异常气氛，便知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下意识的闭了嘴，后悔自己刚才在偏殿没派人联系自己的奶兄，有兵在手，还怕什么？

他抬头环视殿内之人人，皇子只有自己一人，不禁惊喜想到，或许是父皇宽宥了自己。

休息的永祯帝重又坐了起来，即使病入膏肓，他也不愿被人诟病他王者的威仪。

他的半身依然麻痹没感觉，好在是左侧，口角还是歪斜但已不流涎，这让他看起来尚算整洁。

他用能动的右手指指左相，待他前来，吩咐道：“拟旨。”

左相神情凝重，在姜公公的协助下铺好圣旨，专注等待皇上开口。

永祯却看向龙首领说：“琰儿，摘下你的面具。”

闻听此言的若汐和顾钰琰同时心中一松，极力按捺住狂跳的心。

皇上既然当众公布龙首领的皇子身份，那么就是要他需用皇子身份出现在朝臣面前，在如此敏感的时刻，任谁都会想到这么做的理由。

在大殿内所有人的注视下，龙首领缓缓取下脸上面具，九皇子静王那丰神俊朗的脸呈现在众人眼前，此时他理所当然的以皇子身份走到皇上面前关心说道：“父皇，您刚刚才好一点，有什么事情都留待身体康复了再议。”

真挚的语言将他拳拳关切之心淋漓表现出来，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心中的焦灼，真担心永祯帝听从自己的话，延后议事。

太子在顾钰琰撕下面具的那一刻就瘫在了地上，父皇的用意太明显不过了。

果然听见永祯帝说道：“顾钰珏，性情偏执，德行有亏，恬居太子位，行事乖张毫无仁慈宽悯心怀，着即刻废除，幽拘肃清宫，终生不得解出。”

“再拟旨。”

“皇子顾钰琰，聪敏仁爱，数年来身居要位，却立身中正，为大顺国屡立奇功，即日起立为太子，移居东宫，全权代理朝政。”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永祯帝接连两道圣旨惊得不敢动弹。

要变天了！

永祯帝丝毫不给众人喘息机会，立即又说道：“周文斌，你可知罪？”

若汐心中咯噔一声，该来的终于来了。